31、大婚(二)(2/4)
这话说来却另有缘故。当初桓微出生时,谢沂之父谢琮正和桓泌在府中饮酒。她连名和字俱都是谢琮取的,桓泌还承诺要将这个女儿嫁给他家小郎,只是后来谢琮早逝才作罢。
如今,谢沂又自己将人娶回了家。饶是刘氏心中对这桩婚事再有不满,念及亡夫,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姻缘前定。
婚宴上却又出了点小差池。庾氏分为两支,庾皇后父亲庾有那一支与桓氏关系尚可,其从侄庾柔则忌恨桓氏当年夺荆州之仇,虽不至于直接在席间表露出来,看向桓家兄弟的目光却挑衅得很。桓旺火冒三丈,却被桓时按住,不得发作。
庾有那一支派来的则是嗣孙庾澄,他原也是谢沂的好友,桓微的表兄。此时见从叔颇为失礼,唯恐他闹出什么事端来,忙端着酒盏笑迎了过去。
吉时已到,二人一东一西从府门走来,在众宾客见证下行沃盥、同牢礼,众人见新妇子姿态娴雅,礼仪一步不错,纷纷点头赞赏。
唯有庾柔借着酒意,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桓老贼兵家出身,养女儿倒还勉勉强强。”
众宾客皆露出尴尬之色。谢珩、萧昱笑容微冷,桓氏兄弟猙目欲裂,庾澄忙上前打圆场,“从叔可是醉了?快,去请醒酒汤来。”
在人家婚宴上出言不逊,不仅是得罪了桓氏,更是得罪了谢氏。桓大司马此次回京正欲找人开刀,他这位从叔就偏偏要把刀递到人家手里去!庾澄实在是无语至极。
好在这时宫中的贺礼也到了,除了崇宁帝和庾皇后外,崇德宫中的谢太后也派人赐了礼物。众人又是一阵拜谢。总算将这事带了过去。
团扇后,桓微也听见了庾家的嘲讽,下意识看向谢沂。谢沂也是脸色铁青,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二人没半分差错地行完同牢礼,拜过谢氏家主谢珩后,夫妇交拜,送入婚房。
相较于府中的热闹,婚房就要安静得多。一顿折腾后已是月上枝头,桓微坐于婚房中,静静看着案上青釉弦纹三足灯中盛放的龙凤红烛。
她眼波里映着烛火的影子,熠熠有如泪光。采蓝采绿跪侍在侧,受到女郎情绪感染,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家派来的两个丫鬟则跪在另一侧,觑着新妇姣好的容貌,俱都红了脸。
一日的劳顿下来,这位桓氏女郎发丝儿也未乱一丝,教养极好,倒不似传言中愚钝无礼的兵家女。
时近人定,谢沂还在前厅宴客。房门外忽响起轻轻的扣门声,桓微不由侧眸,采蓝将门打开,却是玄鲤。
他手里捧着一包绢帕包好的麦饼,探头探脑地往屋中看了一眼,对上新妇子似是不经意投来的略含期待的视线,扑哧笑了。他将麦饼交给采蓝,窃笑道:“我们郎君说的,怕女郎饿了,叫我送些麦饼来。”
从鸡鸣就起来折腾,绞面,上妆,再到这一连串的仪礼……一日间桓微就只吃了同牢礼时同谢沂共食的几片生肉,倒也确实是饿了。采蓝抿唇一笑,很是为新婿的体贴感激。
桓微握着那包麦饼,却是略有不安。都这么晚了,谢沂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是宴席上出了什么事么。
玄鲤既送过麦饼,便要返回。却又在院中撞上谢氏二娘谢令姎,忙立住行礼。谢令姎压低声音,“母亲担心仲嫂捱不住,叫我送些吃食来。”
屋内,桓微握着麦饼上的手微微收紧。婚前阿姨告诉过她,婆母对待这婚事似有不满,要她小心对待。如今却叫小姑送吃食来,是在考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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