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如履薄冰（2/2）

顾云正这才敛了声音，悄声道：“你放心，老师已经顺利出京，他既听了你的劝，自然按捺得住。老师一向倨傲，此时听说君上有亲政之心，心中大快，一直在说能见到君上的这天，他死而无憾。所以你大可安心了，君上命人将他藏在安全的地方，等京中尘埃落定，就会派人将老师接回。”

其实早前已然猜到，但这句话自顾云正处听到，盛明远还是喜不自胜。

这条腿断得也值。

“倒是老师听说你断了条腿，心中感叹，让带句给你。”顾云正笑笑。

盛明远一脸期许。

“老师说，嗯，果真是一条好腿！”言罢，顾云正笑出声来。

盛明远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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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洛青婉正同杜澈一道，便是先前正好见到踏雪和端木西的一幕。

踏雪远远朝她点头福身，身边跟着端木西，洛青婉朝他二人看了一眼，也没有下文，因得耳旁正好是的杜澈声音传来：“这两日，京中颇不太平，我看侯爷这腿伤，少则也要三两月去了。”

洛青婉笑：“果真是神医，早前李御医说要三四个月，到你这里便成了三两个月，足足少了一月。”

她并非取笑，而是打趣。

杜澈恍然想起早前的时候，她便是这般赖在他的医舍里不走的，终日顾左右而言它的。一晃眼，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杜澈嘴角微微勾了勾，“御医自要谨慎，若是康复的时日说少了，建平侯却不见那个时候好，免不了遭你们非议。可若是往多了说去，提前好了，你们反而对他感恩戴德，称他妙手回春，医术高明。”

还真是这般道理。

洛青婉弯眸：“那你呢？”

杜澈轻笑：“你不都说我是神医了吗？神医自然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洛青婉笑若清风霁月。

杜澈看了一眼，目光瞥至旁处，不去看她。

“杜澈，多谢你来盛明远，有你在，我心中便踏实多了。”片刻，她才道谢。并非信不过李御医，可杜澈始终是自己人。

杜澈道：“我是听闻建平侯在球赛上受伤，所以特意来一趟。可待我昨日会城东小苑时，却不见了云净和初夏。”

洛青婉脚下踟蹰。

原来昨日是她想错了，她以为杜澈昨日来，是问云净和初夏之事，今日才知他是自此处回城东后才发现初夏和云净离开的。

周遭无人，杜澈也不隐瞒：“昨日京中出了两件大事，其一是大理寺牢狱被劫，听闻丢了一名朝中要犯；其二是丽湖白塔，北舆使臣遇刺身亡。任何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大事，京中才会戒严盘查，而偏偏这个时候，初夏带了云净离开。若是无事，又何必非要避开。青婉，今日京中的两件大事，究竟与你有关无关？”

他声色平静，却娓娓道来。

脚下并未驻足，目光却一直没有看她。

她早前便知他心中不可能没有猜忌，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通透锐利得说出来。

“杜澈……”她驻足，心中似是有万千话语，却不知该如何组合出口。

杜澈便也驻足，凝眸看她：“早前我道洛家一心经商，同朝廷并无瓜葛，也一直远离朝中是非。君上想要亲政，势必拿人开刀，而张思桐却是把双刃剑，既能攻击旁人，也能伤及自己，故才下狱。洛家今次涉足其中，可是因为建平侯的缘故？”

洛青婉语塞。

他又继续：“好，如若不是张思桐一事，再来说说北舆使臣。此次北舆来访的使臣名唤韦式函，是北舆国中手握西南重兵的悍将，素来孤傲也目中无人。晋帝表面上拉拢，许以高位，却一心想要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十年前，晋帝如何上位周遭几国都有耳闻，而先帝对韦式函有知遇之恩，晋帝心中很清楚，韦式函只要找到契机，就会第一个造反。这韦式函说好听了是自负，以为晋帝拿他无法，有恃无恐。说难听些，便是个草包，一直被晋帝捏在掌心还不自觉，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晋帝掌控之中，晋帝也没少在他身旁安插眼线。他此次要主动来燕韩，正合晋帝心意，本就是北舆和燕韩邦交的重要契机，这韦式函死了也是白死，只是不知要同他见面的人，今日可还在？”

杜澈字字句句，犹若剜心。

洛青婉脸色铁青，垂眸不语。

“洛青婉，你若何事想说了，再来城东小苑寻我，我等你。只是有一条……”杜澈轻声道：“有时候你看到的却也并非事实，切记盲目将自己卷入其中。你可知晓建平侯的腿伤有何蹊跷？”

洛青婉抬眸看他。

杜澈看她：“伤在右腿上，马球场上相向而行，伤口不当是这样。”

洛青婉微怔。

看她这幅模样，杜澈敛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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