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番外一(1/2)
茶肆酒寮最不缺的就是闲话,日日里多少闲人坐在一起聊着各家八卦,再没有比旁的地方,传消息来的更快了。
“你们听说了么,德王从边城一回来,就跪在圣人面前,说要退婚,这可真是奇了。”
“德王倒是十分有男子气概,不喜欢人家姑娘也不愿意拖累她,所以退婚这不是好事吗?免得姑娘家蹉跎了年华,落得个人老珠黄的下场。要我说,德王可比康王靠谱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
“康王在边城装病不愿意上战场同匈奴兵打仗,这事儿你不知道啊?他这次回来被罚闭门思过不就是为了这事儿?”
“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他纵着妾室欺辱康王妃,被康王妃一封血书送到圣人跟前儿,把圣人气的够呛,康王这才遭了殃?”
茶坊里头热闹的很,说的便是是这两日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康德两王顺利从边城回来的事情。
有人就十分不解,“这几位王爷,倒是日日都让圣人操心的很,还没有咱们活的舒坦呢。”
“你要死,议论天家,不要命了。”
“话不就是咱们几个说说。我就是觉着,幸亏太子爷极其出挑,和这些个王爷们一点儿都没有相似的地方。”
“这还不是因为娶了位贤内助,太子妃娘娘人又漂亮,又贤德,自然太子爷也是这样了。”
“你这话听得我怎么这么别扭。”
茶坊里头的闲言碎语自然同事实不完全想同,可是皇宫里头气氛实在不好的很。
圣人端着茶杯手都在抖,“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
康王谢景怀跪的笔直,“儿臣只想镇守边城,此生不娶也无妨。”
圣人手一顿,到底忍住了将茶杯扔到他身上的冲动,“你便是去边城,同你娶妻生子有什么关系?”
谢景怀抬起头来,他从小并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儿子,他上头有两个哥哥,下头还有好几个弟弟,怎么看,他都是被忽略的那个。
便是他母妃,也不过是他父皇心中可有可无的后宫女人罢了。自他懂事起,他看到的就是满宫女人为夺父皇的宠爱,日日互相使绊子。
他有些疲惫,对女人也怕得很,倒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他从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可是在边城待了一年半回京,他发现京中的生活完全没有意思,他无比的想念着边城,他愿意做国家守着边城的一只雄鹰,让匈奴此生再不敢侵犯半步。
谢景怀话音刚落,御书房外却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圣人脑子一疼,见着良嫔从殿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皇上,您心疼心疼嫔妾,他怎么能一辈子不娶。他这是要嫔妾的命啊。”
圣人被哭的心里头乌糟糟的,他悠闲日子过了一年多,万事不操心的。结果两个儿子回来,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扰的他整日里都不得安生。
“你不成婚,这辈子都别想出宫。”
良嫔两眼一番,到底晕了过去。
圣人不顺心,便不想旁人顺心,“宣太子来。”
谢景瑜放下手中朱批匆匆赶来,圣人脸色极其不好,捂着胸口指着他,“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三子忤逆,老婆孩子都不要都要造反;五子后院妻妾成群不提,更是连战场都不上,生怕自己小命儿就交待了;六子倒是有些出息,在边城同匈奴打了机场仗,打的匈奴今年主动递了国书,要派人前来议和,这是好事,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不想成亲的理由啊。
至于这个老七,圣人没好气儿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前朝之事处理的妥妥当当,也娶了媳妇儿
,还给他生了那么个乖孙。
“你好好劝劝你六哥,他比你还大些,如今不说正妻,连个房里人都没有,让满京城都看笑话。”
圣人为何这样气,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六出息了,可他不娶妻生子,这不是让旁人戳他脊梁骨吗?这自然是不成的。
谢景瑜面上挂着些为难神色,却知这事儿推脱不掉,只好应下。
他点头答应了,圣人松了一口气,“梅太师那边,你也要问上一两句,没有结不成亲便结仇的。”
梅太师说来从前做过一些错事,可到底是两代老臣了,自前两年牵扯进了买卖官职一案后,他痛哭流涕忏悔,圣人心软,到底原谅了他,也让他能够体面的致仕。终究是有情分在,让他女儿嫁给老六,也算是全了君臣之情。
谢景瑜一一答应,圣人又念叨他一回,让明早把泽哥儿送来。
等他出了御书房,斯羽这才开始抱怨。
“主子,您这些日子都为了春闱一事忙的脚不沾地的,哪儿还有时间去管德王后宅之事。”
“多什么嘴。”谢景瑜淡淡看他一眼。
斯羽还想说什么,心里一哆嗦,又道,“奴才这不是为主子着想,眼见着马上要过年了,事儿可多的不行。”
谢景瑜看了一眼天,是啊,要过年了,小姑娘生辰又要到了,今年有些不同,小姑娘要十九岁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斯羽忙道:“自然,奴才办事,主子尽管放心。”
谢景瑜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走回东宫,还没有走到正院,便听见里头传来笑声。正是他的年年逗着儿子在玩闹。
小宫女见他回来,忙要掀帘子,被他止住。他去了小书房,换上一身不带风雪的干净衣袍,这才进了正房。
“殿下,你回来了。”陈青瓷见他换了身衣裳,知他是在书房里头换好衣服才过来的,有些小生气,“殿下,书房里头放的衣裳今年都没拿出来晒过,穿着又不暖和。”却知他是因为担心身上衣袍有雪,进屋会带着潮气。她说了一回,手却不停,给他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香蜜水,让他暖暖身子。
谢景瑜走上前站在熏笼前头,烤暖和了手,这才坐到罗汉床上,将扑向他的儿子给接住,“你今天可有听话?”
泽哥儿小嘴一瘪,他其实听懂了,但他才两岁,他可以有不懂的权利。
他小腿一蹬,挣脱了父亲的怀抱,又重回母亲温暖的怀中。
“他今日可乖巧了,殿下,你不能老是拘着他,他才多大点儿。”陈青瓷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哄着他。
谢景瑜微微皱眉,小姑娘如今事情也多,他能帮着处理的自不提,可前两年因为陈伯府之事,小姑娘整日都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想让圣人心中的气能够消除。她再三同他讲,要自己处理宫务,他再是舍不得,却知道要尊重她。
“今日梅夫人拉着我哭了小半日,哭的我头疼的很。”
陈青瓷颇有些忧心,“殿下,这可怎么好。”
这德王婚事说来可不光牵扯德王和梅府两家,还有她三堂哥,她这两年倒也看清了,萱萱姑娘其实并不是对她堂哥没有一点儿好感,特别是今日,梅夫人一来,就拉着她手好一通哭,说德王毁了婚约,她女儿可要怎么活。结果梅萱萱倒是一点儿都不难受,甚至还同她说:“既然德王不愿意娶我,这倒是正好,我也不愿嫁她。只是娘娘您知道,我们女儿家在家只能听父母的,所以我不曾提。”
“可如今德王也不想娶我,这不是正好。”
“娘娘,我不嫁他。”
梅萱萱面色如常地说着这惊世骇俗的话,梅夫人险些没有晕过去,梅萱萱冷眼瞧她母亲,又说:“便是将我同德王强按着做了夫妻,成一对怨偶又有何用。”
梅夫人就晕了个彻底。
陈青瓷坐在那儿,说行也不是,说不行也不是。
“今日父皇找我去也为了此事,他想让我劝劝六哥。”
“你可知六哥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娶,就守着边城。”
陈青瓷听完,有些感慨,“其实六哥若真心不想,咱们逼他又有何用呢。”
谢景瑜点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圣人交了差事下来,不办又是不成的。
两口子发愁到一块儿去了。
泽哥儿抓着正眯眼睡觉的煤球,想把它吵醒陪他玩儿,煤球甩了甩尾巴,就是不理他。
“母妃!”泽哥儿不高兴了,不管他爹娘此刻正为他六伯的终生大事发愁,爬过去揪着陈青瓷的衣袖,泪汪汪。
“怎么了这是?”陈青瓷忙哄着。
“煤球,煤球不陪我玩。”
“煤球睡觉呢,咱们是乖孩子,别人睡觉时,不能吵着他休息,对不对?”陈青瓷耐心地哄着。
泽哥儿这才点点头,却又偎依在她怀中,“那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方才就皱着眉瞧他的谢景瑜,此刻脸都垮了,“你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会整日吵着要同父母睡,难道你明日还想让宝哥儿笑话你?”
陈青瓷哭笑不得,抬头看看语气严厉的夫君,低头看着明明才是个三头身大,不过两岁的小儿子。这两父子可真是冤家。
“娘~”泽哥儿堵上了耳朵,却是不听他的话,只顾着撒娇。
“殿下,今夜便让他同咱们睡吧,明日大雪,多冷呀。”陈青瓷舍不得儿子受冷,便只好一同眼巴巴地装可怜看着谢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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