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2/2）
萧瑟把那人往地上一扔，就跟扔破麻袋似的，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走回车里。
拉开副驾驶的门，他冲宁夏道：“换一下，你来开。”
“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没事儿。”
宁夏赶紧跑去驾驶座，眼见着萧瑟上了车，她一脚油门下去，开出几米后还在关心对方的身体。
“真的不要紧吗，有没有流血？”
“好得很，你要不要查查？”
宁夏不理会他的玩笑，开过大桥后找了条僻静的路停下来，借着车里的灯光仔细打量萧瑟。
嘴角有伤，应该是让人打了一拳，身上也有斑斑血迹。刚才那些人有几个手里有武器，宁夏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到底伤在哪儿了？”
萧瑟指指腹部：“这儿，被划了一刀，你要不要看看？”
边说边解衬衣扣子。
宁夏此刻也顾不得更多，亲自上手替他解扣子。解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件白背心，她一急直接伸手撩起背心，探头仔细打量。
“划在哪儿了，怎么没有？”
说话间抬头去看萧瑟，发现对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立马明白过来。宁夏气得捶了他一拳。
萧瑟立马捂住胸口：“别打，疼。”
“再装。”
“虽然没被划着，内伤还是有的。没看人家拿那么粗的棍子。”
宁夏分不清他哪句实话哪句假话，一着急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伤哪儿说！”
头一回见她发这么大脾气，萧瑟立马动手宽衣解带，脱了衬衣脱背心，最后裸着上半身在宁夏跟前晃。
“你要不放心还可以摸摸。”
好久不见这具身体，宁夏窘得赶紧把头挪开。
“你、你穿上吧。”
“看清楚了？”
“没有。”
“那就看看清楚。”
萧瑟强行扳过她的脸，指着肩膀处的一块淤青道：“都是皮外伤，没事儿。”
“那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儿？”
“都是别人的。你看我像是能让人划伤的样子吗？”
宁夏白他一眼：“吹牛。”
“身材说明了一切，你再仔细看两眼。”
他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的裸/体往眼前送，搞得宁夏十分窘迫，只能伸手推他一把。
“行了行了，赶紧穿上吧，小心着凉。”
萧瑟笑嘻嘻穿上衣服，依旧没个正形。他敲敲自己的皮带：“下半身要不要也检查检查？”
宁夏不理他，重新启动车子。
“你说那男的怎么办，就留在桥上？”
“你这话题转换的未免太生硬了吧。”
“对，我就这么生硬。”
萧瑟优雅地翻个白眼，嘴角微扬：“让他走呗，也没多少路。”
“还是挺多路的吧。”
“你这是心疼了？要不要回去载他一段？”
宁夏扫他一眼。这人怎么年纪越大越无赖了。
开出一段后到底还是不放心，提议去医院瞧瞧。
“棍子打身上一时看不出来，万一有内出血什么的。去看看吧。”
萧瑟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恨不得在她车里抽根烟。宁夏一眼看破他的心思，警告道：“你要敢抽我就把你踹下去。”
“刚救你一命，就这么对我？”
“为你身体好。到底去不去医院？”
看她语气里流露出的一丝撒娇意味，萧瑟笑了，凑近了道：“去，当然去，你心疼我我怎么也得给你这个面子。”
气息拂过肌肤痒痒的，气得宁夏推他一把：“别闹，开车呢。”
“好，那等停下来再闹。”
一路开车直奔医院。宁夏没开导航，对路也不熟悉，就听萧瑟的指挥。最后车开进了华东医院的大门。
宁夏有点疑惑：“为什么上这儿来？”
明明应该有离得更近的医院吧。
萧瑟没回答这个问题，带她进了急诊科，找到某位女医生。那医生五十左右的年纪，宁夏甫一看到她的脸，便是一愣。
长得太像十年前的萧母了。
“我小姨。”
萧瑟轻声和她解释，宁夏了然。难怪他让自己开来这个医院。
看来萧瑟母亲家是医学世家。
“姐妹俩都做急诊？”
“我妈年纪大了，从急诊退下来，现在去了清闲的部门养老，天天种种花养养草，日子过得很滋润。”
萧瑟的小姨听两人在那儿嘀咕，故作严肃咳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到了宁夏身上，还一直集中在腹部。
萧瑟就笑了：“阿姨，不用看了，她肚子里除了晚饭没别的。要真搞出人命也不会上你这儿来，我肯定悄悄处理。”
小姨瞪了他一眼，刚要骂他两句一抬眼看到脸上的伤，话锋一转：“怎么回事儿，又跟人打架？”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都好多年没跟人动手了。”
“你都三十的人了，再跟人动手像话吗。”
嘴里说着抱怨，手却一刻不停，立马给他做各项检查。宁夏觉得夹在他们中间有点尴尬，借口买水出了办公室。
她一走，小姨立马沉下脸来。
“你跟我说实话，这伤怎么来的。”
“真是跟人打架来的。”
“能把你打成这样，对方肯定不是一个人。”
“五个，以一敌五，伤这样不算丢脸吧。”
小姨拿消毒棉签直接戳他嘴角的伤口里，疼得萧瑟呲了一声。
“您轻点儿，好歹亲戚一场。”
“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都懒的管你。你这又是在外头惹了什么事儿？”
萧瑟失笑：“我在您心里就是这个爱惹事儿的是吧。”
小姨有点尴尬：“不是这个意思，知道你为人稳重有分寸。所以我才着急，你也不是那种在马路上随便跟人吵两句就会动手的性子。”
“是有点事儿，有人跟我抢女人，抢不过就动手。不过您别担心，都解决了。”
萧瑟始终不肯细说详情，小姨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回去的路上宁夏除了关心他的伤势，还开始纠结另一桩事情。
“你小姨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你妈妈吗？”
“她老人家这会儿已经知道了。”
“真的？”
“真的，电话都打过来了。知道我妈在电话里说什么吗？”
宁夏扭头看他一眼。
“她说搞不明白，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你。”
宁夏沉默不语，假装认真开车。
萧瑟也不急着要她回答，脸上的笑容富含深意。
宁夏坚持要先送他回家，萧瑟就没反对，只是车停到他家楼下时，他突然皱起眉头在那儿揉胸口。
“怎么了，有问题吗？”
“大概是年纪大了，以前骨裂睡一觉就没事儿，现在居然有点扛不住。”
宁夏看他摸的那位置，想起从前他因为车祸伤到过胸骨。
“是不是旧伤复发？”
“是新伤旧伤赶一块儿了。我姨让我住院我不乐意，以为没事儿来着。”
“那我们再回医院。”
“不用，也不太严重。要不麻烦你一下，扶我上楼吧。”
车里光线暗，宁夏没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赶紧下车把他从车里扶出来，一路扶上了楼。
搭电梯的时候萧瑟懒洋洋的，整个人就这么靠在宁夏身上。
“不舒服得厉害吗？”
宁夏说着去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烫。
“别是发烧了，家里有药吗？”
“应该有，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找找。”
进屋后宁夏把人扶进沙发，转身就去找药。这房子是她和萧瑟第一晚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没怎么变。
她翻了一圈没找到，只能问萧瑟。对方原本在沙发上假寐，听到这话微微睁开眼：“可能在卧室吧。”
宁夏转身又进了主卧，一个个抽屉柜子开了又关。最后终于在浴室的某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药箱。
她拿起正准备出去，却发现萧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就站在她身后，正解着身上的扣子。
“你、你干嘛脱衣服。”
不是说发烧吗？
“衣服上沾了血，得换一件。”
“那、那我先出去。”
“你不看看药箱里有没有药吗？”
他说这话时，嘴唇贴到了宁夏的耳垂上，不过微微一用力，就将那地方轻轻咬住。
宁夏整个人一哆嗦，电流直冲脑门。
※※※※※※※※※※※※※※※※※※※※
萧少爷把人骗回家想干嘛啊？
萧瑟：给她看我的左青龙右白虎啊。
宁夏：可以实名拒绝吗？
萧瑟：嘀，你的拒绝已被驳回。
宁夏：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