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1/2）

宁夏过去扶他,刚动了他一下胳膊,萧瑟就冲她一呲牙。

“轻点儿,快散架了。”

“你怎么来了？刚刚出了什么事儿？”

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宁夏没看清楚。再看现场的环境，除了那辆撞到树上的银色汽车外,萧瑟的摩托车也摔在不远处的马路上。

两辆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我开车撞了这小子。”

萧瑟话音刚落，汽车里跑出来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腿受了伤,但跑得还是很快。有几个反应快的冲过去想追他，宁夏也下意识要跟上去，却被萧瑟一把拽住。

“别管他,回头伤了自己。先扶我起来。”

“那你忍着点疼啊。”

说完宁夏一个用力，把人给搀扶起来。

萧瑟脸上有血,左边脸颊处有一片擦伤，双手也不同程度受伤。有个手指骨节上的皮肉翻了起来，像是能看到骨头的样子。

宁夏一把抓住他的手：“疼吗？”

“疼。”

“你开车不是会戴手套,今天怎么……”说到这里宁夏神情一变，“你连头盔都没戴，你在干什么萧瑟。”

“急着来找你,就没顾得上……哎哟别掐。”

宁夏看他不像演的样子，又急又心疼：“赶紧上医院检查一下,别伤着重要的地方就不好了。”

说完就去拉萧瑟,拉了两下对方没动,一抬头就发现那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怎么……”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宁夏就醒过神来了。

她脸颊绯红：“你、你别误会，我是怕你有内出血。”

“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心慌。刚刚那样自信挺好的。你放心，重要的地方一点儿没坏。你要不放心我给你验验。”

“臭流氓。”

“臭流氓不要命地跑来救你，你让我占点口头便宜又怎么了。”

宁夏看着那辆还在冒烟的车，问萧瑟：“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故意撞我？”

“他要不是故意，大晚上的突然从树丛里冲出来干嘛。再说这方向也不对，想进餐厅大门也偏得太厉害了。”

“他为什么要撞我？”

萧瑟弹了下宁夏的脑门：“这就要问你了，总爱装许多秘密在心里的女孩子。”

宁夏心虚得避了避：“谁说我秘密多了。”

“好，你不说我去问余凯文。他应该很乐意告诉我，毕竟他最近缺钱，送上门的支票应该不会不要。”

萧瑟说着要走，宁夏赶紧抓住他：“别去了，还是先上医院吧。”

“不去医院。”

“去吧，去了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真的？”

“真的。”

“拉钩吧。”

宁夏没想到萧瑟居然是个幼稚boy。看着对方伸到自己跟前的那根小手指，宁夏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伸出手和他钩了下。

“好了，这下信了吧。”

“暂时吧。”

要不是看他受了伤，宁夏真想踹他一脚。

两人坐着车去了医院，看了急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走出医院的时候宁夏看了看表，已经近三点。

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她抬手打了个呵欠，萧瑟就问：“困了？”

“嗯，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呢，也回学校吗？”

“这个点回学校不太合适，换个地方吧。”

“换个……什么地方？”

萧瑟笑了：“你以为我要带你去酒店开房是不是？”

“没有，你误会了。”

“那就去吧，附近正好有家香格里拉……”

“不用了，宿舍挺好的，别浪费钱了。”

宁夏心口不一的样子特别讨人喜欢。萧瑟笑过一阵儿后拦了辆车，招呼她上车。

“跟我去个地方，今晚这个事儿有点严重，你暂时别回学校。也不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后招，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两天再说。”

他这么一说，宁夏也是心有余悸。

她跟着萧瑟去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萧瑟进电梯后刷了卡，带宁夏上了十八楼。

这是一套一梯一户的三居室，看装修应该是男人的房子。颜色偏深沉，显得庄重大气。

“这是你爸的房子？”

“是我的。”萧瑟发现宁夏表情有点怪，“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

“这风格你觉得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比较成熟稳重。”

“这正好符合我的性格，既成熟又稳重。”

宁夏特别想吐槽刚才逼她拉钩保证那个男生是谁，一看到萧瑟脸上的伤又把话头咽了下去。

“还疼吗？”

“一点儿，不厉害。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明天反正没事儿，可以睡到自然醒。”

说着他带宁夏去了次卧，还找出套新睡衣给她。宁夏关了门放水洗澡，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舒服得差点睡过去。

只是将睡未睡时，眼前又出现了那辆银色汽车耀眼的车灯，整个人立马醒了。

她迅速换好衣服出来，在楼下客厅找到了萧瑟。

他也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桌上还摆了点食物和啤酒。

“你出去过了？”身上还带着伤。

“让人送来的，你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要不……明天再谈吧。”

萧瑟看出她想走的意图，上去一把将她抓了回来，然后整个儿摁进沙发里。

“今日事今日毕，明天还有别的要忙。”

他靠得很近，嘴里有淡淡的酒味儿。看来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里，萧瑟已经忙活了不少事情。

宁夏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好吧，那就谈吧。你能不能先离我远一点？”

“不能，我怕你再跑。就这点距离挺好的。”

“一点儿都不好。”

“那就再近一些？”

宁夏赶紧往角落里躲，双手抱住了膝盖。

萧瑟彻底叫她逗乐了。他夹了一筷子食物到她嘴里，又道：“今天晚上开车撞你那人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但我想你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数。”

“嗯，除了他应该也没别人了吧。不过他居然要杀我，这确实让我很意外。”

“没什么可意外的。你好歹去了他家那么多次，和他也有了一点接触，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真不知道。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商人。”

“普通？他要是真的普通，就不会混到今天这样。十年前他还在剧组受气，到处跑龙套给人当背景板。十年后他手里不止一家公司，娱乐圈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样的人是不会普通的。”

宁夏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小看冯明彰了。”

“现在能告诉我余凯文那天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吗？”

一想起那天的光景宁夏心里就很不舒服。她拿起罐啤酒打开，仰头喝了两口。

“他和我说，当年在威亚上做手脚的人是你爸爸。”

“有说原因吗？”

“有，说因为你爸在片场太过嚣张，看不起我爸那些武替。那场戏他原本打算自己上，后来试了几次不行才找的替身。我爸私底下吐槽他说他没本事还要逞强，这话让他听到了。所以就……”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宁夏一愣：“不觉得这个理由很扯吗？”

“你觉得扯？剧组里每天这种因为一两句话结仇结怨的事情多如牛毛。你没在里面待过不清楚。前一阵儿蔡导的新片片场就有人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演员捅伤了另一个，这新闻你看过吧。”

“嗯。”

“也就几句话不和的事儿。所以像余凯文说的那种，大牌演员收拾替身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不过闹出人命的倒是不多见。”

“余凯文也这么说，他说你爸只是想教训我爸一下，没想让他出事。结果垫子垫薄了，有几个位置还不对。摔下来不巧正好摔到脖子，就……”

“所以你那天才不告诉我是吗？”

“我那会儿还不肯定这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所以想自己先查一查。”

“你调查的方法就是去冯明彰常去的天之阁打工，想看看他和余凯文会不会见面是不是？你怎么这么蠢，万一他们根本不在那里见面，或者余凯文根本不去找他呢？白白暴露了自己，还惹来杀身之祸。”

宁夏拿冰过的啤酒罐子贴着脸颊，以缓解困意。

她苦笑两声：“我真没想到他会杀我。看来这事情真和他有关，他这是狗急跳墙了。”

“有一就有二，你最近小心点。”

“我知道，饭店的工作明天就辞了，这两天先在学校窝着等开学吧。”

萧瑟吃了几口菜，又想起点什么：“你是一开始就怀疑这话不对，还是后来慢慢发现有问题？”

“可能是你爸从前对我还不错，让我觉得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再说如果他真的做了，怎么可能把我和我姐搁在身边这么久。不怕我俩杀了他吗？”

“那你怎么就想到是冯明彰了？”

“因为我查过，原来当年告密者这部戏他也有参演。戏份不多，而且还全给删了。但他一定在剧组待过。删他戏的虽然是导演，但我猜应该和你爸脱不了干系吧。”

萧瑟笑了：“男人就是小气。明明是自己出轨赶跑了老婆，结果别人一接手就被刺激成这样。真是没风度。”

“那你呢，如果是你碰上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如果是你让别人给追跑了……”

萧瑟一回头，看到宁夏的脸时愣了一下。

喝过酒的脸颊红得有些不自然，却透着股诱人的感觉。笑起来眉眼比平日里更俏丽，一双眼睛灵动得像是能勾魂。

偏偏她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凑过脑袋来追问萧瑟：“你会怎么办，你是大度的人吗？”

“我不是。”

他一开口，嗓子哑得自己都吓一跳。接着视线落到了宁夏的脚上。

她双脚搁在沙发上，没穿袜子，白嫩嫩的皮肤晃得人眼晕。配合着身上淡淡的酒味儿，就像一颗被泡在酒里多时，已足够甜美馥郁的樱桃。

萧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被酒精催得迅速往头顶涌，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宁夏的一只手。

“哎哟……”

只一声嘤咛般的叫声，就足够让萧瑟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