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1/2）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从宁夏手里接过了暖锅。

有人去了厨房,很快拿了碗筷出来分发下来,团团围住锅子，不客气地吃起来。

宁夏瞬间被挤到了后面，连下筷的地方都没有。

萧瑟过来扫了一眼那些恶狼,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他拉着宁夏回厨房：“东西还有剩吗？”

“还有不少,再做点吗？”

“我来吧。”

说着解了宁夏身上的围裙披自己脖子里，又找了个大锅出来，随意往里面扔了点食材，搁到了火上。

似乎是觉得不够，他又翻箱倒柜,不知从哪里找到包火锅底料,弄了一些到锅子里。

很快满屋子的香气,把外面正狼吞虎咽的众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阿瑟，做什么这么香。”

“我的天，我还没吃饱。”

萧瑟过去把人轰出去,直接把厨房门一关。玻璃外头那几人恋恋不舍，还在往里探头探脑。最后是韩佑生出手，把他们全给拎走了。

厨房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食物在锅里沸腾的咕噜声。宁夏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想要以此掩饰两人独处的尴尬。

萧瑟就靠在水池边看她忙活,偶尔会接过盘子搁到碗架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一阵阵钻进宁夏的鼻子里。

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一直到锅里的食物煮好,萧瑟拿了两个碗出来，给自己和宁夏各盛了一碗。

端出去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宁夏就问：“他们呢？”

“大概回去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他们工作了？”

萧瑟指了指墙上的钟：“也该回去了。都是单身狗，赖别人家打发时间不想走。”

“那学长呢，要不要给他也送一碗？”

“不用管他，你吃你的。”

萧瑟拉开椅子，把宁夏摁了进去，“不是没吃晚饭吗？再不吃就得成明天的早饭了。”

宁夏看看时间已近一点，肚子早就饿得没了感觉。一直到吃了半碗米线，身体对食物的渴望才重新涌上来。

她一口气吃了三碗，到最后萧瑟都停了筷子，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她。

看来真的饿坏了。

宁夏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吃完最后一点丸子鸭血，起身进厨房想去洗碗。

萧瑟拦着她：“搁着吧，明天再说。”

“那，我们回去吧。”

萧瑟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恐怕没办法送你回去了。喝了点酒，我现在不能开车。”

宁夏眼前闪过他刚才拿着啤酒罐边喝边打游戏的身姿，不得不说真是赏心悦目。

可喝了酒不能开车，她把这茬给忘了。

“那怎么办？这附近有到我们学校的公交车吗？”

“这个点没有公车了。”

“那我走回去吧。”

离得不是很远，宁夏现在也不太紧张时间问题。反正已经迟了。

萧瑟靠近一些，视线在宁夏身上停留了片刻。他那眼神里充满了炙热的情绪，看得宁夏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拢紧了外套的领口。

“我就这么看两眼你都受不了，回头路上碰到搭讪的小哥准备怎么办？”

“这么晚路上还有人？”

“正常人都在睡觉，但通常流氓就喜欢这个时间到处乱晃。要不要借把刀给你？”

宁夏算是听出来了，萧瑟这是不打算放自己走的意思了。

她有点恼：“你答应送我回去的。”

抱怨里带了点撒娇的味道，萧瑟一听就笑了。

很少看宁夏这样，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骄傲又矜持的样子，动不动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瑟很喜欢她这样。

“你再求求我，搞不好我就送你了。”

宁夏把头撇向一边。

“不愿意啊，那就没办法了。”

萧瑟愈发靠得近，淡淡的酒味儿将宁夏整个人包围。

她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我自己叫车走吧。”

“那你小心点，大晚上的司机要是不规矩，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飞奔过去救你。”

“那还来得及吗？”

“至少可以帮你报个警。”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宁夏一下子想到了各种电影里shā • rén凶手的模样。又想起网上形形色/色的抢劫凶杀案，顿时失去了勇气。

萧瑟一下子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额前的发丝，声音轻柔了许多：“就在这儿睡，今晚将就一下，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好吗？”

宁夏不说话，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不好说，你这人坏心思太多。”

萧瑟叫她气笑了：“说实话宁夏，我要真想把你那个了还用等到今天？早八百年前就把你吃干抹净了。”

从前在萧家，他有比现在好一百倍的机会。

宁夏也想到了那个，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点头道：“好吧，那你这沙发借我用一下吧。”

萧瑟摇了摇头，起身推开一扇房门：“沙发不合适，佑生晚上起床看见了会尴尬。你睡这间。”

宁夏走过去一看，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靠墙摆了张单人床。旁边书桌占了很大的地方，上面摆两台电脑，还有几部手机零散地堆在桌上。

“这是你房间吧。”

“房子佑生租的，我在这里占了个房间。今晚先借你睡睡，注意点，别把我床单被子弄脏了，阿姨刚洗干净的。”

听起来像是叮嘱，实则却是在宽她的心。

宁夏还在犹豫：“真的不能送我回去吗？”

“不能。”

萧瑟直接把她推进房：“赶紧睡，想洗澡浴室就在隔壁，要睡衣吗？”

“你的？”

“对，嫌弃可以不要。”

“那我不要了。”

说完宁夏不客气地把门关了。

萧瑟摸摸差点被撞歪的鼻子，隔着门板道：“衣柜里从上往下第三个抽屉有新买的睡衣，自己拿。”

宁夏按他说的，果然找到了一套还没剪吊牌的男式睡衣。拿了后她开门去洗澡，发现萧瑟就站在门口，一副特意在等她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能进去拿点衣服吗？”

“哦。”

说着让到了一边，请萧瑟进门。后者进去后一边找衣服一边问宁夏：“除了那个抽屉，别的你打开看过吗？”

“没有。”

“那就好。”萧瑟拿着衣服出来，走过宁夏身边时意味深长笑了笑，“我怕你一晚上都得睡不好。”

喝了酒的萧瑟比起平日来更放肆，一双眼睛带着勾人心魄的光。宁夏发现自己明明没沾一滴酒，却被他看得头脑发晕，就跟被灌了好几杯似的。

她赶紧把门关上，想要隔绝这种危险。

后来的事实证明，还真叫萧瑟给说中了。

宁夏躺在他的床上，折腾到三点都没睡着。几次想起来上厕所，一想到客厅沙发上睡着的萧瑟，就打消了念头。

她明明听到韩佑生让他睡书房，可他偏偏选了沙发，跟门神似的守在那里。

宁夏纠结了半天，最后才有了一点睡意。等她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感觉像是到了中午。

她赶紧爬起来找手机，一看已过十点。匆匆下床想去洗漱，一开门发现餐桌上坐着三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吃早饭。

三人听到开门声同时抬头，白青蕊第一个叫出声：“宁夏，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身上还穿着萧瑟的睡衣。白青蕊记得很清楚，这睡衣是她买给萧瑟的。当时买了两套，另一套给了她哥。

一次都没见萧瑟穿过，现在居然上了宁夏的身。

白青蕊眉头紧皱，不悦地搁了筷子。

萧瑟只当没听见，起身叫住准备回房的宁夏：“跟我过来，给你拿支牙刷。”

宁夏低头进了洗手间，小声问萧瑟：“白青蕊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

“来干什么？”

“给她哥送早餐。”

“他们兄妹感情很不错的样子。”

萧瑟起身关上洗手台的柜门，把新牙刷递给宁夏：“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

“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这儿一点不像随便的样子。”说完拍拍宁夏肩膀，“刷完出来吃早饭。”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太尴尬了。”

“反正已经尴尬了，也不差这一点。”

四个人在尴尬中吃完了早饭。

宁夏只吃了一点，就催着萧瑟赶紧走。她实在没办法再忍受白青蕊的目光。

回了宿舍后发现蒋雪和杨菱已经起了。蒋雪很关心她昨晚去了哪里，宁夏没多解释，只说去了姐姐家。

“对不起杨菱，你的裙子破了，我再买条新的给你。”

宁夏把裙子拿出来递给杨菱，后者接过来一看，神情一变。

“怎么破成这样了。”

“可能是我太胖撑坏了，我明天就给你买一条。”

“等等，”杨菱一抬手，盯着破洞的地方仔细研究，“这不是撑破的吧。宁夏你多少斤？”

“九十。”

“还没我胖，怎么可能撑得坏。这裙子是有人故意给弄坏的。”

蒋雪赶紧跑过来看：“怎么看出来是人为弄坏的？”

“这衣服就是套你身上，都不一定能撑得这么破。再说这也不是街边小店的东西，质量不可能这么差。”

杨菱火冒三丈：“这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

宿舍门咔嗒一响，有人开门进来。

白青蕊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发现余下的三人都在。她扫了宁夏一眼，想起她早上穿着萧瑟睡衣站在房门口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对宁夏谈不上喜欢，甚至有点微微的讨厌。

高三那年她一声不响说走就走，有没有想过萧瑟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