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2/2）
郑老师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还以为童念胡说，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这可怎么收场。
萧瑟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转身冲放映厅的方向努了努嘴：“得问她啊，神经病女人。”
田雨萌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看起来和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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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安静了两秒钟，宁夏突然往袁副局长跟前一站。
“大家小心点，她手里有武器。”
田雨萌一愣，低头看到自己手里带血的剪刀，跟受了巨大的惊吓似的，一把将剪刀扔在地上。
她整个人缩在门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班主任钱老师赶紧上前捡起剪刀，另有两名男老师冲过去制住了田雨萌。
郑老师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开口打个圆场，袁副局长直接瞪他一眼，严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女学生是想用剪刀伤人吗？”
萧瑟抬手轻咳两声，说了句：“不是想要，是已经实施了。”
他把手伸出来，露出左手小臂上血淋淋的伤口。血还没止住，正不断地往外渗。宁夏赶紧摸出身上的手帕，给他包扎伤口。
“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还好，除了这里其他的都是抓伤。”
宁夏仔细看他的脸，果然从额头到下巴，有大大小小好几处抓痕。伤口十分新鲜，显然刚造成不久。
袁副局长这下彻底怒了。
“郑老师，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袁局，这个、这个确实让我很意外。这事儿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领导来的这天发生，还让人撞了个正着。郑老师觉得回头自己得洗干净脖子去校长室挨骂了。
说不定还得撤职。
袁局今天来最主要的视察点就是校园建设，早上和他们开会的时候特意提到了校园暴力这一议题。
九中成绩向来全省领先，校风校貌也抓得很紧。校园暴力这种事情过去从来没闹到过教育局去。
很多时候事情刚有个冒头的迹象，就被直接摁掉了。
今天这个田雨萌实在太出人意料。
袁副局长不悦地瞪了眼郑老师，转而开始关心萧瑟：“小萧啊，你这伤得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当心感染。”
“谢谢袁叔叔，我一会儿就去。”
其他人一听这对话立马明白过来。萧瑟和袁副局长认识啊。
想想萧家的社会地位，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袁副局长旁若无人地和萧瑟聊天：“上回见你还是在你爸的订婚礼上。今天这情况实在意外。你怎么会跟那个女学生起冲突的？”
“我来这儿是约了人，也没料到那个田雨萌会过来。她和我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觉得作为学生说这种事儿不合适，就拒绝了她。没想到她情绪不稳定，我一男的也不能和她动手，就让她抓了几下。”
萧瑟说得很客气，仿佛在为田雨萌开脱，绝口不提剪刀的事儿。可大家都长眼睛，即便他不说其他人也都看在眼里。
那边钱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正哭哭啼啼的田雨萌，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是她班上的学生呢。
先有傅雪莹再有田雨萌，她可真是流年不利。
老师堆里有个男老师和钱老师关系不错，这会儿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萧瑟，大中午的你上这儿做什么来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到了宁夏身上。
原本她的出现没有激起任何水花，所有人都在关心萧瑟和田雨萌的事情。这会儿联想到之前学校里关于萧瑟和宁夏的传言，又结合刚才萧瑟说的表白被拒事件，大家似乎都想明白了。
萧瑟为了宁夏拒绝了田雨萌，导致了袭击事件的发生。
这是一个典型的三角恋啊。
萧瑟也不遮掩，点头承认：“我约了宁夏过来，这里中午没人，比较偏僻。”
“所以你们真的是……”
“我约她过来是有东西要给她。我爸让人送了点吃的过来，让我分一半给宁夏。鉴于最近学校里总有无聊的人传我们俩的绯闻，所以我才约到这里。这么做只是不想再引起流言，我是男生无所谓，宁夏一个女生，被人传这种不好。再说学校也不让早恋。”
那个男老师一脸好奇：“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袁副局长盯着宁夏看了两眼，抢在萧瑟前头开口道：“这是宁倩的妹妹吧，订婚那天见过，坐你们那一桌上，挺乖的一孩子。”
宁夏见他认出自己，立马笑着打招呼：“袁叔叔你好。”
“不能叫叔叔，按辈分来算，咱们算是平辈。”
这两人的对话彻底把人搞懵了。
袁副局长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就让郑老师先把其他人解散：“都回去上课吧，这几个学生跟我过来，郑老师麻烦你给我们找间休息室。我得好好问问清楚。”
老师们带着一肚子狐疑走了，钱老师陪着田雨萌去休息室，一路上几次想追问她发生了什么，可田雨萌跟吓傻了似的，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哭。
后来到了休息室这眼泪还是没停过，哭得人不免心烦。
袁副局长也懒得再让她辩解什么，把这事儿全权交给郑老师处理。
“和你们王校长说一下，这事情太恶劣，一定要严肃处理。”
“知道知道，您放心，这事儿我们绝不包庇。”
“另外，”袁副局长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萧瑟和宁夏是亲戚这个事情，学校里不要乱传。他们都是要高考的人，别让这种事情影响情绪。其他学生的情绪也要安抚好，别让他们为这种事情分心。学校里的流言要及时扼制，不能由着它肆意发展。传出去对九中的名誉也不好听。”
一番话说下来，该怎么做所有人心里都有了数。
萧瑟因为受伤的缘故没再回教室，先去了医务室处理伤口，然后就提前回家去了。
宁夏上完课去宿舍收拾了东西，一个人背着包往校门口赶。快走出校园的时候接到了萧瑟的电话。
“马路对面尾号733的出租车，上来吧。”
宁夏上车一看，后排果然坐着萧瑟。
“你没回家吗？”
“太早回去没什么意思，我在附近转了转。”说着和司机报了地址，让对方开车。
“你现在应该多休息。”
“一点小伤，明天就好。”
他从另一边的座上拿了个袋子过来，递给宁夏：“给你的东西。”
“你爸真让人送东西来啦。”
“零食是我之前买的，为了应付老师。试卷是刚刚逛书店买的，给你正合适。”
宁夏的脸拉得老长：“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她承认刚才拿手帕给他系伤口的时候勒得紧了点，可她也是为了他好啊。要是流血不止，萧大少爷这会儿就得成病美人了。
他怎么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理解，所以送了礼物给你。不喜欢吗？我以为像你这样好学的学生，应该最喜欢这种东西。”
“谁会喜欢这个东西，等过几个月高考结束，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它们。”
“所以你并不喜欢读书？”
“也不能这么说，”宁夏拿着那些试卷随意翻了翻，“知识还是要学的，但高考这个事儿，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花大量的时间做无用功。如果不是为了拿大学那块敲门砖，我们本不需要浪费那些时间。我们可以学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画画？”
“那可能还不行，毕竟除了没时间，我也没有钱学画画。”
萧瑟突然有股冲动，想和宁夏说他供她学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起来是亲戚，其实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保障。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普通朋友。
说亲戚那是为了哄哄学校老师罢了。
两个人坐车回了家。
家里除了吴阿姨谁都不在。
萧鸿逸有个颁奖礼要出席，宁倩则是去会朋友。
宁夏最近不常在家，不知道她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趁着去厨房帮吴阿姨盛饭的机会，她小声问对方：“阿姨，我姐最近是不是常常不回家吃饭？”
“也没有，一半一半吧。萧先生总不在家，你姐姐一个人吃饭也无聊。碰上有朋友找她，她也就出去了。”
“什么样的朋友啊？”
吴阿姨笑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都是女生，你放心好了。”
萧先生都没有怀疑自己未婚妻的行踪，怎么宁夏这个当妹妹的反而这么不放心。
宁夏尴尬地笑笑，拿着两碗饭出去了。
她心里还惦记着上次在姐姐抽屉里找到的那盒避孕药。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药？是姐夫不想要孩子？
萧瑟都长这么大了，姐夫也快奔五的人了，按理说肯定也盼着早点再有个孩子。再说以姐姐目前的身份来说，订了婚却没有领证，换了别人可能得急巴巴地弄出个孩子来，好早日成为真正的萧太太。
她为什么不着急？
难道是因为他？
宁夏心神不宁，吃饭的时候总想起餐厅里那个打扫卫生的男人的背影。她后来曾抽空去过餐厅，却没遇上那个人。
跟人打听也都说没有叫那个名字的员工。
可她绝对不会眼花。
从小就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认错。
想得太入神，筷子伸到了碟子外面都没发现。过了一会儿宁夏只觉得筷子一紧，抬头看才发现萧瑟居然夹住了她的筷子。
“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心上人吗？”
宁夏脸色一变，立马埋头吃饭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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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宁姐的盒饭料实在份量足，一发还发俩。真正做到了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收拾一双。
就问萧少爷，你怕了吗？
萧瑟：请问什么时候让她收拾我？请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