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2/2)
等到徐令珠穿好衣裳梳洗过后,如宣才从外头进来。
“姑娘,奴婢听说老爷方才在太太屋里,和太太吵了一架,才怒气冲冲上朝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琼枝连同曲嬷嬷在内全都诧异极了。
自家老爷性子温和,轻易不会动怒,哪怕是这些年太太再怎么折腾,老爷也甚少不给太太体面。
“怎么回事?”
如宣一边将一杯温水递到徐令珠手中,一边道:“说是因着云姨娘。”
“昨晚太太将云姨娘叫过去说是为了给老太太祈福,叫云姨娘抄写经书,这一抄就抄了一夜。昨晚老爷去了紫韵院,听说是为着老太太抄经,也没说什么。今早老爷去澜院,可巧见着透过窗户看着云姨娘跪在地上抄写经书,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手都已经冻得发紫了。”
“老爷当下就怒了,冲进屋里说是太太善妒容不得人,才将府里弄的乌烟瘴气。”
“太太哪里肯认,只说是为着老太太抄经,后来还提起了五姑娘,太太拉着老爷的胳膊痛哭,说叫老爷派人将五姑娘接回府里,老爷不仅不肯,还说既不是我徐家的血脉,哪里有接回府里的道理,说是怪不得早就觉着五姑娘女不肖父,原来缘由竟是这个。”
“老爷怒气冲冲出了屋子,还发话叫云姨娘回了自个儿的紫韵院。如今这一闹,府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怕是要看咱们二房的笑话呢。”
徐令珠听了,淡淡道:“母亲出自安国公府,自以为身份贵重能压父亲一头,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一辈子不肯服输只将父亲一步步推给了旁人。”
“这些年父亲宠着的不论是简姨娘还是云姨娘,哪一个不是温柔小意善解人情,母亲看不透这点就早是满盘皆输了。”
徐令珠喝完手里的温水,才道:“躲了一日清净,咱们也去明雍堂请安吧。”
琼枝有些担心道:“老太太不是吩咐叫姑娘随意歇着就是,若是太太......”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不打紧,她才和父亲吵了一场,哪里顾得上我。再说,我不露面旁人还以为我心虚不敢露面呢。”
琼枝听自家姑娘这么说,点了点头:“也对,好在五姑娘一走府里清净多了,二姑娘三姑娘都是好的,即便是大姑娘,自打姑娘求了老太太叫老太太将那濯缨院给了她之后,大姑娘待姑娘也不像往常那般了,就是大太太心里也是记着姑娘的好的。”
徐令珠和琼枝一前一后从休宁院出来,才走到岔路口,可巧便遇到了三姑娘徐玉珠。
徐令珠福了福身子叫了声:“三姐姐。”
徐玉珠携着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定是也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的,便想着在这儿等等,这不就等到了人。”
徐令珠轻笑起来:“还是三姐姐懂我。”
徐玉珠听她这般说,也忍不住笑道:“那是。”
“对了,澜院发生的事情四妹可知道了?”徐玉珠收敛了笑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徐令珠点了点头,“不是说因着云姨娘的缘故吗?”
徐玉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四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里头还因着四弟呢。”
四哥?
徐令珠有些不解,这和四哥哥有什么干系?
徐玉珠道:“昨个儿也不知哪个乱嚼舌根说是四哥数月前曾经派人叫大夫进府给原先五妹妹跟前儿的大丫鬟碧娆看伤,太太听了当下就怒了,说是四弟心思肮脏,竟敢肖想起自己妹妹房里的丫头,叫人将四弟叫到澜院好生训斥了一番,还要将那碧娆发卖出去。”
“四弟说是太太既叫我担了这污名,我少不得便和太太讨了碧娆。”
“后来四弟当真就将那碧娆领了回去,此事今个儿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本是因着这事儿来质问太太的,只是恰好又撞见云姨娘,才这般发火动怒。”
徐令珠一点儿都不知道那碧娆的事情,她微微挑了挑眉:“发生这些事,我竟一点儿都不知道。”
徐玉珠附和道:“原本我也不会晓得的,只不过我屋里丫鬟环佩和四弟院里的若屏是同乡,她可巧去和那若屏讨要个花样子,这才撞见了四弟领着碧娆回来。”
“要说那碧娆也是可怜,没了主子便是如同浮萍,如今原先如意院伺候的那些个除了方嬷嬷外怕都碍了太太的眼,那起子丫鬟为了能留在宁寿侯府哪些小事都能拿来和太太告状,好像弄走了一个她们便能留下来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朝明雍堂去了,等进了明雍堂的院子,便听得屋里哐啷一声。
徐令珠眼底的笑意飞快逝去,隐约听着屋里老太太怒骂道:“她哪里是当家太太,四少爷不是她生的她就这般污了他的名声,这些年她是一日比一日胆子大,什么事情都敢做呀!”
徐玉珠扯了扯徐令珠的袖子,道:“老太太发作,咱们不好进去,等会儿再过来吧。”
徐令珠点了点头,随着徐玉珠出了明雍堂的院子,迎面却是碰见了大奶奶潘氏领着小侄女畹姐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