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2/3)
后苑花开如海,二人心情大好,说笑着信步闲逛,逛到几株紫藤花旁,延平拍一下额头哎呀一声自语道,“瞧瞧我这记性。”自语着回头冲着侍女招手,“快,带来的紫萝饼呢?”
侍女迈着小碎步飞快而来,两手捧着一个红漆雕花的食盒,延平揭开盖子给温雅看,温雅吸一下鼻子笑道:“真香啊。”
延平就摁她坐在秋千架上,手扶着秋千绳,有一下没一下缓慢摇着,温雅帕子包了紫萝饼细嚼慢咽:“甜而不腻,留着花的清香,好吃。”
说着话仰脸儿看向延平,满脸都是笑意。延平笑道:“这个呀,可是上百年的紫藤树上摘下来的鲜嫩紫藤花做的。”
“上百年的紫藤树?”温雅瞧着对面几株细细的紫藤,“从花架上垂下来,跟紫色的云霞似的,该多好看。这百年紫藤,在哪儿呢?”
延平呃了一声,进宫前冯茂嘱托了她,她决定说实话:“就在城西堆云坊燕子巷镇国公府,那儿啊,荒废几十年,成了一座荒宅,有人说啊,里面闹鬼,夜里能看到忽有忽无的灯光,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荒诞不经。”温雅笑着打断了她,“既是荒宅,驸马去那儿做什么了?”
延平愣了一下,加了几分小心,再不小心就露馅儿了,她手指摁一下鼻尖:“冯茂刚来京城的时候,听说荣恪他们家祖宅在那儿,专程去了一趟,那会儿也是三四月之交,那棵紫藤啊,开得正艳,他是个吃货,就兜了很多回去做紫萝饼,后来又去好几趟,以后啊,每年都去,昨日里,他又去了。”
延平说着话咯咯笑了起来:“我还跟着去过呢,我倒不觉得那紫藤有多好看,我觉得好吃,看着就流口水。”
温雅又拈一块紫萝饼,嚼几口问道:“那镇国公府,竟然没有人看守打扫,就任由荒芜?”
“听哥哥说起过,我朝开国元勋中镇国公功劳最大,太/祖皇帝,就是我高祖父,做了皇帝后猜忌他,卫国公又屡上谗言中伤,镇国公厌弃这些纷争,自请前往幽州戍边,走的时候就没想着回来。所以就由着府邸荒芜,家庙的屋檐上都长了草。”
“就是说,你今天进宫,是冯茂托你为镇国公荣恪求情来的?”温雅看着她。
“就算是吧。”延平痛快承认,“冯茂呢,也没明说,就是昨天喝多了些,说是收到了荣恪的书信,感慨镇国公一门不易,雅雅你不知道,幽云之地苦寒,极寒的天气会诱发心肺疾病,上四代镇国公都是过五旬而亡,女眷好几个肺痨,也都短命。就荣恪的祖母长寿,老人家七十四了,心肺都不好,一年四季除去伏天最热的时候敢出门走走,其他时候都关在屋里避风,因为前镇国公骤然离世,镇国公夫人因哀伤犯了咳疾,痰中带血,再耗下去也是痨症,哥哥不也是这样?”
提到先帝,延平又红了眼圈:“我也没见过荣恪,犯不着为他求情,可是镇国公一门这样的忠烈,荣恪的兄长荣麟又是因为哥哥战死,哥哥每提起总是伤怀不已。人家只是想回京祭祖安奉牌位,怎么就不准呢?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确实不近人情,可边防事大,疆臣离开戍地更是大事。”温雅叹口气,“这样,让冯茂告诉荣恪,隔三差五上个奏折,只要不准,就不停得上,直到准了为止。”
“死缠烂打吗?”延平扑闪着眼。
“对。”温雅点头,“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
又过几日,在例行听政完毕之后,温雅对四位辅臣说道:“镇国公近来几乎每日都上折子,言语间越来越愤慨激烈,我也派人去镇国公府看过,偌大的府邸荒芜,百姓称之为鬼宅,荣氏家庙屋檐上也长满了草,我们这样对待功臣,难免让功臣寒心,让官员百姓笑话我们,我想来想去,让荣恪回来祭祖安奉牌位,顺便将宅子和家庙修葺一下。”
徐泰站了起来:“他回来了,边关防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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