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2（1/2）

方小可其实不叫方小可,而是叫方可。

至于为什么会被叫做方小可，那要问当初把她从拍花子的手里救下来,抚（压）养（榨）她好几年的老板娘。

老板年似乎认为，在名字中间加个小字，会更能现出可爱的感觉，于是一直这么喊着，导致来这间茶肆的所有人，都记得有个小姑娘叫方小可了。

五年以来，方可都和老板娘相依为命，她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年轻姑娘为什么会甘愿龟缩在贫瘠的戈壁,老板娘就像一个谜团,又像戈壁滩上最澄澈的一湾湖水,让人摸不清底细。

但方可知道，那是救了自己的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会有第三个人插/入她和老板娘的生活,而现在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茶肆不像方可以前居住的镇子，大家早早地就起床开门营业，生怕错过一单生意。直到辰时快过完了，方可才打着哈欠从房间里钻出来,懒洋洋地打开大门，拉开遮蔽摊子的帷幔。

用老板娘的话说，她们又不求着谁来吃饭，起那么早做什么。

……好吧，似乎很有道理。

耀眼的日光照射在眼睛上，方可眯了下眼，正要按照习惯,前去擦洗桌椅，却一眼瞥到了什么，被生生定在原地。

只见所有待打扫的桌椅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边角处甚至能闪出光来。

而在其中一张桌子旁，一个气势威严凝练，轻轻一瞥就能令人腿软的男人正端坐在那，明明存在感十足，却在方可看过去之前，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你……你……”方可张大嘴巴，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男人看过来，目光如实质般，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你好。”男人顿了顿，又说，“方姑娘。”

从来没被人这么正经地称呼过“方姑娘”，方可顿时有点扭捏，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眼神一直往桌椅那瞥：“这些你都打扫干净了呀？”

“自然。”男人道，似乎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寡言，又憋出一句，“起得早，总不得闲着。”

方可懵懵地点点头，咕咕哝哝：“你看起来可完全不像能干这种事的样子……”

她的声音含糊又迅速，显然不想让人听见，但男人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正当气氛莫名尴尬，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方可只感到“呼”地一下，稳当当坐着的男人就猛地站了起来，原先的沉稳消失不见，注视着楼梯口的目光里，隐隐浮动着一丝紧张。

一抹窈窕的身影逐渐出现，荆钗布裙也掩饰不住她的善睐明眸，明艳绝色。

穆瑾打着哈欠走下楼，一眼看见木头桩子一样杵在这的两个人，硬生生憋回去了一半。

“你们这是在……站岗吗？”她左右看了看，“呀，方小可，今天你动作很快啊，还没等我动手呢。”

“我可不敢邀功。”方可立刻说，眼睛一直往旁边瞟，“是有人帮忙。”

穆瑾往沉默的男人身上一瞅，也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我说去叫你的门怎么没人应……原来是帮我干活来了。”

“我帮你，是应该的。”戎锋察言观色，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眉眼倏然柔和下来，“咱们是要直接开张吗？还需要做什么准备？我没有做过茶肆生意，不太了解，你费费心，多教教我。”

方可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会变脸！

刚才跟她说话可不是这么一个态度！

怎么这就成“咱们”了，他这么快把老板娘拐走了么？！

在方可的不可置信中，那个在所有客人眼中高不可攀的老板娘，红着脸轻拍了一下戎锋的胸口。

“还有孩子在呢。”穆瑾小声道，“你跟我过来，我教你该做什么。”

说着，穆瑾直接略过了唯一的“孩子”，自然地牵起戎锋的手，将他引到柜台。

方·十三岁的孩子·可木然地站在原地，瞪着两人你侬我侬的身影半天，这才转过身，去后厨烧水。

穆瑾瞥到方可离开，忍不住笑道：“看来方小可有点接受不良，谁让你从天而降，出现得这么突然。”

“是不该如此。”穆瑾是打趣，戎锋却满脸肃然，他认真地凝视着穆瑾，“我应该尽快对你下聘礼，迎你过门，让她承认我们。”

穆瑾眉目间一怔，她低着头看账目，唇边带着一丝笑意：“这个不急。”

“怎会不急，瑾瑾。”戎锋急了，他握住穆瑾的双肩，让她抬头看向自己，“从你承认我的那刻起，我……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不急，我很急。”

“你怎么这么……”穆瑾哭笑不得，看着他干净英俊，眉眼间增添几分风霜的面容，突然话锋一转，“你刮胡子了？”

戎锋一愣，得亏他皮糙肉厚，脸红也看不太出来。

“那般颓唐老态，我怕你不喜。”他松开穆瑾，偌大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却总是带着怕将她碰坏的小心翼翼，“清早起床，看有碎裂的瓷片，就拿来刮了胡须。”

“你用盘子的碎片刮胡子？”穆瑾皱眉。

戎锋立刻有些忐忑：“我见那碎片应当是无法再盛菜使用，这才……”

“下次不要用那些东西了。”穆瑾道，“又不干净又锋利，万一刮破了皮肤，还要预防感染，在这地方可不太好办。”

即使没听懂“感染”是什么意思，穆瑾的担心却直白地流露出来，戎锋怔了怔，突然垂下头。

前将军豹子般敏锐犀利的眼睛里，突然有些发红。

“好啦。”穆瑾又拉过他的手，“你看看这里，我最头痛记账，又不能指望方小可那个数都数不清的，以后这个就交给你了。”

“以后？”戎锋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