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4)
说完又笑眯眯的问他:“你大几啦?哪个专业的?”
“大一了,临床八年制的。”他应道。
老人笑着鼓励他加油,又调侃道:“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是扛大腿的一把好手,考虑一下以后干骨科啊。”
严星河便记下了老人的名字,贺广发。回去网上一查,越查越感慨,他没有想到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人竟然是那样一位人物,医术精湛,著作等身,备受赞誉。
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到了大四他要定方向的时候,贺广发决定招收最后一届学生,那时候,他已经六十岁了,还有半年就退休。
严星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骨科方向,他成绩又好,拜入贺广发门下几乎顺理成章。
有趣的是,贺广发竟然还记得他,见了他就问:“髋关节翻修术你查资料没有?”
严星河还真查过,甚至还有自己的观点,说起来虽然还稚嫩,但头头是道的,贺广发便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去出诊时便经常带着他。
同门许多人,包括他的女儿贺嫦在内,经常一起聚餐,互相学习,他都特地交代,“多带带你们师弟。”
师生之情,可比父子。
虽然后来实际工作中接触到的病例更多是各种骨折,但在研究生阶段,严星河的第一篇论文,的确是和髋关节置换术后有关的。
研究生毕业那年,严星河二十五岁,贺广发也已经退休,被学校二附院也就是省医院返聘,因为他不再招生,严星河也就没有继续考博,进了一附院。
自此,他开始独当一面,也越来越忙,和老师之间见面便少了,一开始半个月见一次,后来一个月,再后来两三个月。
所以当他听说老师罹患癌症,第一个念头便是震惊痛心,然后问师姐:“你怎么不要告诉我。”
可诚如贺嫦所言,在这件事上,她是女儿,只能听父亲的。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刚才同杨远通电话,他也接受不了,可是……”她叹了口气,虽然很累了,但还努力的开解严星河,“病了就是病了,人总是要……我们是做这行的,总要看开点,起码……起码他这一辈子,不是庸碌无为,做了很多实事,救了很多人,还有你们这群学生。”
严星河握住方向盘的手攥出了青筋来,微微颤抖着,他弯下腰,把额头压在手臂上,声音有些虚弱,“没有办法了吗?不能化疗……怎么就姑息治疗了呢……”
“他已经是晚期,出现了恶病质,不可能再逆转,也不愿意继续治疗,那样太痛苦,到时候满身插了管子,他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贺嫦低声道。
“你知道的,他一直很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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