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告别（1/2）

为所爱之人戴上戒指,代表人类之间的忠贞不渝的情感和承诺。

乌云点缀在深红色的天空中，草木随着冥界特有阴冷的风轻轻摆动，藏匿着的河流安静地流淌。

零子发梢随风扬起,垂目看着太宰治将一枚戒指缓缓套入她的手指中。

“呼……戴上了。”

当精致小巧的戒指安稳地落在指根,零子像完成什么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目光闪动,心中像被暖洋洋的日光包围。

太宰治见她笑得像个小孩子样的开心,目光黯了黯,神情复杂地抿了唇角。

“交换——到我给太宰大人戴上了。”

零子拉起他的左手，有模有样地学着他，“人类世界说这是一份承诺,但我单方面宣布承诺无效，我也就过个瘾而已，不过你也不会记得的啦。”

太宰治想说什么却被打断,“零子……”

“啊啊我是不是有点贪心了,不过不管。”

零子给他戴好了戒指，颇为珍惜地看了会，抬头满足一笑。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太宰大人。”

太宰治皱眉,缓缓问，“你刚才说……我会忘掉。”

“当然会啊，哪有人转生之后还会有记忆来着。”

零子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和他比了比手中的戒指，“所以这个……太宰大人是不会因此受到困扰的,好好考虑学区房才是重要的！”

他目光闪了闪，接而缓缓摇摇头，声音沉沉,“不，反而是忘了零子才会困扰吧。”

“那趁现在再好好看看我吧。”

零子双手比出花的姿势，勉力对他扬起嘴角。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副要哭的表情……你从一开始就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知不知道。”

太宰治也轻轻笑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慢慢摩挲，绷带有轻微沙砾感，“零子的脸也很凉。”

“那是因为我早几百年就死了呀。”

零子用手覆上他的手，顺着他的话嘀咕道，“欸，这么说来太宰大人的手还稍微暖一些，看来真的是死的越久越凉。”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问：“……原来零子以前也是人啊。”

没发觉被套话的零子做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是呀，如果按出生的年龄算，我可是比太宰大人年长许多哦。”

“那……我和零子小姐的差别在哪里呢？”

沉默了一会，太宰治语气淡淡的问，目光盯着她，“为什么零子小姐会当上死神？”

“因为我…”

零子就要脱口而出，发觉不对劲地又慌慌张张地用手捂着嘴，咽了回去，但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有隐情’。

甚至连转移话题也十分生硬，“这个不重要啦！比起这个太宰大人赶紧去转生才行。”

天空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缓缓落在他们面前，在冥界很少人会选择穿白色衣服，除了那些和路西法一起下来的堕天使和来旅游的真正天使。

万事通看了太宰治一眼，“就是他么？”

“对，来的正好。”

零子推了推太宰治，小声的和他叮嘱着，“太宰大人，一会跟这位大人过桥就好了，走吧。”

太宰治没吭声，同样也没动。

“太宰大人？”

太宰治抱着双臂，闭起眼睛，“不走了。”

零子又推推他，“诶，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待在这里和零子一起。”

“不能这么任性，我钱都交了……不是，灵魂不去转生会记录黑名单而且烟消云散的！”

零子急了，拉他。

“随便吧……”

太宰治目光闪了闪，安稳不动。“消失的是我也无所谓，至少最后一刻都不需要忘记零子。”

“太宰大人！”

“不——要——！”

“太宰大人！！”

“聋了，听——不——见——了。”

固执得很。

在旁的万事通手成拳抵唇，咳嗽了两声。

零子难得地露出无奈的表情，和万事通使了个颜色。

两人同时动作，一下把太宰治按倒了。

按倒，压制，上铐。

零子的动作一气呵成，那是多谢于她几百年来的勾魂中和不听话的灵魂对抗的经验。

瞬间，双手被铐在身前的太宰治：……？

“本来不想这么粗暴的，太宰大人太不乖了。”

零子为难地嘟囔道，转头问万事通，“灵魂转生的各项手续都办好了？没被局里发现吧。”

“当然，至少这两天不会发现。”

“那行。”

零子从怀中拿出一根矮小的蜡烛，默念了几句，它的烛心升起焰火。

焰火不是人界常见的暖黄色，而是青蓝色。

“太宰大人，这是引魂灯，无论你多不情愿，都必须要跟着它走。”

零子将引魂灯放在万事通手中，说。

“要到分别的时候了。”

知道再无反抗之地，太宰治的目光瞬间黯了下去，他低声说，带着小小的哀求，“……别这样好不好。”

零子不敢看他，帮他整理衣服，用领带夹别好了他的领带，“一会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我等重新做人……不是，如果还有机会，会偷偷去看你的……”

太宰治神情隐忍，皱眉道，“……零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最后，我还有一句话，不是，是三句话。”

零子没接他的话，眼神飘忽，随后定格在她指尖的戒指上。

“愛してる。”

她说。

太宰治目光动了动。

“愛してる。”

“愛してる。”

愛してる愛してる愛してる

像是说少了觉得亏，零子一口气说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