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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失踪的皇帝陛下找到了,只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大雍百姓们提心吊胆,这些年五国战乱,他们之所以从未担心过大雍战败流离失所,就是因为有皇帝陛下这个顶梁柱。
可现在顶梁柱竟然被人刺杀?
百姓们群情激愤,一边为皇帝祈福,一边闹着要找出凶手。
朝堂上下乱成一团。有人嚷嚷着要赶紧立下储君,虽然皇帝陛下尚未娶妻生子,但萧氏一族还有旁支,其中不乏聪慧之子。有人则主张彻查此事,这么多刺客不会凭空出现,肯定是某权势豢养的。
而罗阁老则是别具一格,提出皇帝陛下是陪慕氏女出游善觉寺才遇险的,皇帝陛下身受重伤,慕氏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安然无恙,细思极恐,恐怕得抓起来严加审问。
因为征战的原因,皇帝久不在京都,大小事宜都要交到内阁,其中重要的部分才会快马加鞭送到皇帝手中。这些年内阁变动不大,阁老久居其位,自然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而罗阁老就是其中翘楚。
此时罗阁老开口,立刻就有数人附和。
其中一人笑道:“陛下虽然身受重伤不能上朝,但好在这么些年咱们都习惯了,陛下就算休养个几年都不会有事,就是要辛苦罗阁老了。”
罗阁老笑眯眯地拱手:“好说好说,罗某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还要仰仗各位同僚才是。”
众人言笑晏晏,竟好似那无边权贵已经从皇帝那里回到了自己手中。
冷不防一道声音传来,低沉悦耳,带着浓浓的嘲讽——
“没想到朕受伤了,朕的朝臣们竟然如此高兴,真是让朕意外。”
罗阁老一众大惊失色,其他朝臣则是面色各异,有人低下头,努力隐藏着脸上的笑容。
萧御缜施施然坐上龙椅,黑眸扫过大殿众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在议论什么,说出来也让朕高兴高兴。”
罗阁老面皮抽搐,实在无法开口。
那慕氏女深得皇帝宠爱,听说两人是手牵手从山林中走出来的,这样的女子留在宫中,一定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而皇后之位,是他留给自己女儿的。
自从慕氏女进了龙极宫,他已经想了好几次法子。第一次想要趁她去善觉寺的时候动手,结果碰巧自己女儿也去了,投鼠忌器,杀手没敢动手。第二次想着趁盛宴警告慕氏女,结果他和女儿反倒溅了一身的菜汁,当众出丑。本想趁着伴月湖杂耍时再动手,结果女儿反倒落了水。
暗着不行,只能明着来。
本想这次让皇帝受伤休养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把慕氏女除掉,更主要的是把权势拢在手中,将来在立后之事上也就没人敢与他叫板,甚至还能借着此次彻查皇帝遇刺的机会,将刺客栽赃给某些与他作对之人。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派出去的刺客刚好遇到了另外一拨,对方更是亡命之徒,他的人马尽数折损。
现在好了,皇帝醒了,还刚好看到他得意的样子。
有皇帝护着,他原本设想的把慕氏女拘进监牢拷打至死或者毁其清白,也全都不能施行了。
更可怕的是,皇帝知不知道刺客中的一半是他派出去的?
上面那位可是shā • rén无数的主,罗阁老越想越怕,额角的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没人给朕解惑吗?”萧御缜自幼受的就是帝王教导,行动坐卧的仪态无可挑剔,现在也许是因为“受伤”之故,他歪歪地倚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抚着下颌,意味深长地看着朝臣们。
罗阁老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不仅仅是他刚才的表现已经得罪了皇帝,更重要的是皇帝既然醒了,一定会亲自彻查遇刺之事,他必须得推出一个顶罪之人。
还没等他想定人选,大殿中有人开口:“回陛下,刚才王侍郎说陛下就算不能上朝也没关系,有罗阁老辛苦就够了。”
罗阁老毕竟不是皇帝,不能一手遮天,有拥趸必然也有对头,这话就是对头说出来的,也是他原本计划着要将刺客之事栽赃的目标。
又有人接话:“罗阁老还说,陛下陪慕氏女出游遇刺,陛下受伤而慕氏女无恙,要把慕氏女抓起来严加审问。”
“哦?”萧御缜笑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冷,“朕还以为罗阁老行事喜欢深思熟虑,没想到竟是如此冲动之人。就因为慕氏女没受伤就要被拷打审问,要照这个说法,那朕受伤休养罗阁老刚好辛苦掌权,难道那些刺客是罗阁老指使?”
“臣惶恐!”罗阁老扑通跪倒,面无人色连连叩头,脑门在青石上碰得“砰砰”作响,不过片刻,额头就见了血,“微臣在内阁多年,兢兢业业从不敢争权夺利,微臣对陛下之心,对大雍之心,天地可鉴!”
萧御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朕就是那么一说,罗阁老也太激动了,起来吧。”
罗阁老站起身,额头血迹点点,他在朝堂混迹多年,这可以说是最狼狈的一刻了。拥趸者神色惶惶,有些人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萧御缜又道:“朕以前也常常去善觉寺,怎么这次去就成了陪慕氏女出游?她与刺客毫无关系,因为在关键时刻,慕氏女舍身救驾,若非是她,朕性命不保。”
“如何赏赐慕氏女之后再议,眼下要彻查刺客之事。”他似乎是有些疲惫了,捏了捏眉心,“金吾卫捉到几个活口,在大理寺关押,着大理寺卿审理此案。”
听到捉了刺客活口,罗阁老脸色又是一变,还没来得及问,皇帝已经起身离去。
“重伤虚弱”的皇帝一进龙极宫,立刻恢复了往日沉稳肃穆的样子,俊美的面孔阴沉下来。
一旁跟着的安德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罗阁老真是胆子大过天,竟然还想趁着陛下受伤对小公主下手!他怎么敢?!
做为在皇宫服侍的老人,安德平可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他从未见过皇帝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而且皇帝向来守礼,从未碰过任何女子,更别说什么手牵手!
眼看着皇帝进了小公主的卧房,安德平暗道:果然如此。
皇帝“重伤”没有去早朝也没去前殿处理朝政,小公主也就没去禅心室,本来想出宫,但皇帝拘着不让她离开,说是刚刚遇到刺杀此时出宫不安全,小公主跟几个宫女踢了会儿毽子,估计累了,回卧房歇着了。
慕月奚正窝在软榻上,宫女见她心情好,给她剥着松子,缠着让她讲话本子上的故事。
皇帝一来,宫女们立刻起身,行礼后就退了出去,安德平也留在外面,没进小公主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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