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晋江文学城首发(1/2)
阮卓可以顺利入学,潘仁高兴得很,提出请大家去食肆用晚膳,要吃点好把自己这两日瘦下来的腰身补回来。
虽然这事确值得庆祝,但众人这几日都忙得焦头烂额,身体累不说,精神也不太好,兴奋劲过了就感到疲惫极了,只想回去屋舍歇着。
“明日吧。我得回去缓缓。”梁乐第一个拒绝,这几日的高强度作业是真令她有些扛不住,仿佛把一年要看书都翻了个遍。她不比这些同窗,后者都有基本的学识烂熟于心。她顶多就是背了背千字文,幼时念过几句四书五经。可以说,方才在堂上辩论出来的那些话都是她这两日临时翻找出来的,从翻阅到理解再到运用,实在是花了她太多精力。
如潮水般的疲惫涌上身躯,她摆摆手与在场众人道别,临走前看了眼潘仁谓“瘦了腰身”,不发表看法,对他说道:“你也别带阮兄闹得太累,明日还有早课,带阮兄温温书吧。明日见。”
“好吧。”潘仁见他们都不愿与自己一同庆祝,一时之间喜悦之情也褪了不少,耷拉着眼睛有些失望。
梁乐见他这副模样,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要看不见了,忍不住笑笑,驱散了些疲意:“你这是干什么,阮兄又不会走,想何时庆祝不成?”
她又招呼阮卓两句,接着便离开了。毕竟阮卓与潘仁同住一屋,两人互相照顾才是,她还是管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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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乐到了屋舍,趁着推门之际,头微微向后转了几分,偷偷瞄了眼身后的人,结果正好对上那人眼神。
她赶紧摆正脑袋,假装自己从未回过头。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李轲。
昨天夜里,这人突然抱住自己,少年人体温隔着衣衫都传递给了她,甚至现在想起来,似乎那股热度还环绕于周身,惹得人脸色发红。
那时她愣在原地,被抱了半天才将人推开,飞速跑回床榻之上裹好被子。
她心中无数猜测涌现,却又一条条否定。
这事闹得她惦记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白日还被潘仁误以为是她也彻夜翻书,大为感动,搞得她无从辩解,只好默认了。
阮卓事终于解决,她也能清空被“孔孟”、“圣贤”之语充满了大脑。
但被高强度使用过脑袋显然不是能被迅速放空,她只觉得脑袋涨得很,思绪杂乱,什么也无从理清。
尤其这件事本来也不是轻易便能想明白的。
坐在软垫之上,她痛苦沉思,为了李轲不同寻常态度,也为了他突发奇想的举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她脸快要皱成苦瓜时候,一杯温水摆在了她的面前。
是李轲给她倒。
少年坐在她对面,拎着水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话语中带着关切:“说了一天的话,声音都哑了。”
被他这么一说,梁乐才意识到自己喉咙干得发痛,说不出话。
方才与桓东他们争辩,本就未备上茶水,又言辞激烈,早已口干舌燥。只是这些不适俱被那股子上头的状态压下,直到现在缓过神来才有了感觉。
她迟疑片刻,眼神在桌面上另外空着两个茶杯游移,考虑要不要给自己重新倒一杯水,不喝李轲摆在她面前这杯。
但这样似乎又有些刻意。
眼前忽然闪过昨夜少年微红的双眸,她心头一软,手指也不由得贴上了杯壁。
不就是一杯水吗,喝了又能怎么样!
仿佛要上断头台一般,她将这杯水一饮而尽,动作大得甚至有几滴从唇边滑落,滴于胸前衣襟之上,将白色的衣衫沾湿,颜色奇异地变深了些。
水珠清冽,但映在少年的眼中却恍如一滴浊水,清透的眸光被染尽,一切情绪都被搅动。
他伸出手,倾身向前,指腹擦过面前人的嘴角,将那一道水痕拭去。
常年握笔带着薄茧的手指与唇边的细腻肌肤触在一起,少年靠近身躯带着独属于他清冽气息,再次将自己包裹起来。
梁乐只觉得仿佛被刺到一般,撑着桌子边沿借力,慌忙往后挪。
那矮桌本就不重,被她这么一推,直直撞上李轲腰腹。
在这样的推力下,桌上茶杯水壶随之翻倒,发出清脆碰撞声,水流沿着桌身淅淅沥沥滴了一地。
“唔。”李轲仿佛吃痛,轻呼出声。
梁乐也没料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有如此大力气。
这桌子也太不牢靠了吧!
怪完桌子,她自己也有些心慌。本就不平静心此时更是紧张猛烈跳动。见李轲一直低着头,单手捂着腹部,像是真被这桌子撞疼了,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到了少年身边。
“李轲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疼不疼?”梁乐手忙脚乱,抬眼环顾四周,想找找擦伤磕伤的药膏在哪,又想知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担心他是不是真撞坏哪了。她伸手想要触碰少年的腰腹,检查一下伤势如何,但又不能直接将这人外衫褪了,只想隔着衣裳确认一番。
她的手还未碰到这人,便被李轲本就搭在腹部的右手紧紧扣住,不让她再动一寸。
这动作亦是令梁乐反应过来,她面上担忧之色还未褪去,眼神却冷下来:“你骗我?”
说着就要将手抽出来。
只是少年人腕力极大,她的手腕被磨得发红,都没能离开这份禁锢。
李轲见她如此抗拒自己,眸色忍不住地暗了下来。这只手嫩白如脂,吹弹可破,却在他掌心之中泛起红色,令人心疼。
他双手将之捧起,轻轻拂过那片红痕,宛如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不敢怠慢。
方才那桌子将他一撞,他顺势坐在软垫之上,又是一副受伤了模样,微弓着身子。梁乐却是半跪在他身旁,略比他高出一分,微微俯视着他。
那只手似乎在少年的安抚之下渐渐停了挣扎,就这么被他捧在手中。李轲软了神色,眼睑自下向上,抬头看向带着被欺骗后带着怒意的梁乐:“你怎么不理我。”
他声音不大,并非质问,甚至隐隐有些委屈,与外人在时的冷淡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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