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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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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汤拥金连连附和。

“那些人就是这种性子,马尿喝多了都会胡说,哪里的事啊,哈哈哈,下次我们找个机会整他们。”黄行忠大声笑着。

“是是是。”

“对了,阁中还有很多事情没错,我,我我得赶回去了。”

“是是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一直沉默的谢病春突然开口。

黄行忠迈出去的脚步停在原处,最后眼睛一闭,凭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把装死的汤拥金提溜出来,推到谢病春面前。

“问你呢,问你呢。”他立马站到谢病春身边,干净利索地质问着。

汤拥金吓得两腿站战,手里的金元宝都在抖。

谢病春并未继续逼问,反而扭头去看黄行忠。

这一眼,直接把黄行忠看得一愣。

他就这般和谢病春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眉心微微皱起,突然一个激灵,鬼使神差地后退一步,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也该走了,事情很多没做啊。”

他一说话,就头也不回地滚了。

黄行忠一走,汤拥金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金元宝都摔在地上。

金元宝滴溜溜一转,竟然朝着谢病春的脚底下滚过去。

汤拥金身形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

——救命,我的大金元宝。

“我我我,就那日……”他哆哆嗦嗦地说着,“那日周夫人回周家,明笙喝得烂醉的那日。”

谢病春眼波微动,轻声问道:“看到什么?”

汤拥金吓得膝盖一软,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苦着脸说道:“人是盯着明笙去的,所以只看到您背太后回来,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那你,害怕什么。”谢病春蹲下/身,手中捏着元宝,似笑非笑地问道。

汤拥金眼珠子乱动,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元宝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不远处的湖面飞去,最后咚的一声掉入水底,都不带犹豫的。

这一声咚,好似那大金元宝不是砸在水里,而是朝着汤拥金的心口砸过去。

“你听说你不会水。”

汤拥金到嘴的哀嚎瞬间被倒咽了回去。

“就原先始休楼守门的那个黄门是我同乡人,掌印让锦衣卫守了始休楼后,那人就来投奔我。”

被惊吓过度,索性也就不害怕了,汤拥金木着脸,生无可恋。

“他说掌印的始休楼一直有娇客,以为是哪宫的宫正或者尚局,还信誓旦旦地爆出时间和身形来,我也不是有意要查的,但我掌管信息整理,这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这哪是娇客,分明是祖宗。

谢病春垂眸,伸出冰白的手指温和地理了理他的衣襟。

“你可知太后不能有污点。”

他语气平静地轻声问道。

汤拥金吓得浑身僵硬,可还是忍不住抬眸傻傻地看着他。

“她和我们这些阉人,不一样。”

汤拥金倏地睁大眼睛。

————

无疾而终的殿试,安南使馆的那场大火,以及京城的流言蜚语,让宁王旧案彻底暴露在太阳底下。

酒楼茶馆,街头巷口,就连水井河边都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所以你现在也没有办法吗?”明沉舟在屋中着急踱步,“郑樊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安南使馆五十八号人,除了那个棋子,竟然全都是死了。”她打了一个寒颤,“都说他阳与之善,背而阴陷,好狠的手段。”

谢病春却并未有任何异样,只是看着手中的有关太原府的塘报。

“现在看这些还有用吗。”明沉舟见他心平气和的样子,忍不住期望问道,“是有办法了?”

谢病春摇头,合上手中的塘报,平静说道:“郑樊当真是算无遗策,早已严厉约束手下人,这几月的塘报没有一点问题。”

明沉舟丧气地垂下肩膀。

“本来还打算从内部下手,让他们自乱阵脚的,不过郑江亭这些年做的混账事可不少,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都抖落出来,倒是也能拖上一拖。”

谢病春笑,随口说道:“没有证据,怎么抖落,到时候郑樊反口一咬,这些事说不定就能被摘得干干净净了。”

明沉舟侧首,疑惑地看着他。

“历经三朝不倒,难道其他人没想过这个手段,可你看看,他们成功了吗?”谢病春颇有耐心地解释着,“他初入阁时的那位阁老,可是被列了十宗罪处斩的。”

明沉舟瞪大眼睛。

那位阁老可是被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都这么严重了,你怎么还这么慢条斯理啊。”明沉舟原本稍微安定的心,顿时又开始上火,可一看到他淡定的模样,心中微动,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不是,在等什么啊。”

谢病春赞许地看着他。

“他们也没有证据,若是有早就拿出来了,万岁不会不是前朝皇帝,借着莫须有的罪名shā • rén的,他们现在一定在紧锣密鼓找证据。”

“我们只要等着,时间越长,水越浑,破绽自然就来了。”

他镇定解释着。

明沉舟眼睛一亮。

“对!对对!听说郑樊已经派人去西南,还要去找当年南国遗民,西南鱼龙混杂,他确实厉害,可耐不住底下万一有拖后腿的呢。”

她扺掌说道。

谢病春抬眸看她,眼波微动。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身世的,我自小一看到他就觉得难受,这下我看到他更难受了,阴森得紧。”

明沉舟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孩子气地说着。

“这么干等着也好急,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她闷闷问道。

“有。”谢病春抬眸,轻声说着。

“什么。”明沉舟脸上露出喜色。

谢病春看着她,目光沉静温柔,漆黑的眸子含着水蓄着光,好似晕着万千心绪,可在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

“可我不想用。”

明沉舟一愣:“为什么?”

谢病春垂眸,伸手,缓缓脱下手中的朴素的银戒。

“石以砥焉,化钝为利,这是我的老师亲手做的戒子。”他似乎想起往事,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来。

银戒不过是最简单的模样,连着花纹都没有,却因为佩戴之人的时常擦拭,色泽明亮。

明沉舟的目光落在那个戒子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我老师啊。”

他轻声说着。

这几日京城波涛汹涌,事情早已从宁王案,牵扯到罗松文身上,原本门庭若市的院子,眼下早已门可罗雀,

自从三日前,安南使馆的那场大火,龚自顺的眼皮就一直跳得厉害。

他站在庭院中来回走着,目光空无一人的门口和紧闭的大门之间来回张望着。

“水心,外面如何。”他看到不远处快步走来的人,脸上一喜,立刻迎了上去。

水琛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站着,紧跟着走到他面前,脸色严肃地摇头:“外面都是锦衣卫,东厂的人已经把我们的院子围住了。”

龚自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东厂的……”

“知道了。”

他最后三字轻得只剩下三个气音。

“不知,但现在外面的流言就是这样,也许只是例行公事。”水琛镇定说道,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大门前,“老师如何了?吃饭了吗?”

龚自顺苦着脸摇头。

“不会有事的,他,他不会任由老师出事的。”水琛安慰着。

“你不知道,自从那日老师独自一人去了西厂,结果看到有人在西厂门口叫骂,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两人说话间,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大师兄,四师弟。”背后传来裴梧秋气喘吁吁的声音。

“怎么了?”两人一见他大汗淋漓的模样,心中皆是咯噔一声。

“我刚才看到东厂的人快马离城,一打听才知道是去我们书院了。”裴梧秋满头大汗,最后直接伸手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

“那院子,书本,老师可是一直没处理呢,到时候一问一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脸色微变。

“知道,知道什么。”大门被咯吱一声打开,枯坐了两日的罗松文站在屋檐下,刚正的面容是一片严肃。

“那是你们的小徒弟,是我为我的义子建的梅院,他已经死了,天道不公,让他死在十二岁那年的冬日。”他目光严厉,扫过众人,冷冷说道。

“他出生在春末,我为他取自放游,就是为了让他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墓就在我罗家祖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他性格刚正,一身傲骨,就连说话都是铿锵有力,从不肯示弱半分,不然当年也不会愤然辞官。

三位徒弟看着台阶上的老人,最后拱手行礼:“老师教训的是。”

“不必为我担忧,今年入京本不该耽误这么久,耽误你们游学。”罗松文注视着面前的徒弟,轻声说道,“此番,各自离去吧。”

“老师!”

三人不约而同露出惊恐之色。

“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罗松文目光落在院中的桃树上,轻声说道。

“那年他抱着放游来寻我,我信誓旦旦说会爱他,护他,待他如亲子,可我现在是已经失约一次了。”

“明泽,上来。”他眼眶似有水意,可定睛看去,不过是细碎的春光。

龚自顺眼眶微红,恭敬上前。

“这东西放好,等时机到了,你知道要如何处理。”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手心认真地看了最后一眼,最后缓缓交到他手心,手指用力,狠狠抵着他的手心,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

“去吧,我因为一己私欲强令你们不准出仕,可我看当年万岁确有明君之像。”

“不论以后发生什么,忠明君爱小民,你们定要记在心中。”

“老师。”裴梧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不走,我要和老师一起。”

水琛和龚自顺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和我在一起又如何,我教你们读书,不是叫你们这般迂腐的。”罗松文眉心紧皱,厉声说道,“都给我起来,去帮我请若清来。”

“老师。”水琛一怔,缓缓抬头,似有所感地喊了一声。

“我便说你是最合适当官的人。”罗松文欣慰一笑,淡淡说道。

“当年宁王一案血流成河,结果让安南势大,西南百姓至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以为这些蠹虫能得了教训,可现在看,他们没有。”

“他们还想借着这些污蔑之话,去图谋更大的,诛杀之心不死。”他摇了摇头,“烈火煎熬,夜夜噩梦啊,水心。”

“钱森死了,我可没死,我没死,那他就不会死。”

“我不能再失约了。”

罗松文目光微微失神。

水琛看着老师花白的头发,坚定的目光,突然落下泪来。

“是。”

他叩首,哽咽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留言发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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