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完结（1/2）

说罢,没有丝毫犹豫，傅决抽身从床上起来，迅速套好衣裳就往门外赶。

女人从被窝里探出头,脸上潮红未退,娇滴滴地唤他：“陛下~陛下~”

傅决没理会，疾步出了房间，直奔浣衣院。

“怎么回事！”傅决急得衣袍都没穿好,边走边系着扣子，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李多宝瞥了眼傅决不甚好的面容，暗自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殿下没怪罪他打断了他的好事。

不过这事儿正办着呢竟如此迅速就出来了，看来陛下这心里头……唉，怎的就看上了程柒那憨子姑娘。

李多宝想得入了迷,忘记回话了，傅决的嗓音愈发冷凝下来，一出口便叫他凭白打了个哆嗦。

“说话！哑巴了?”

李多宝诚惶诚恐：“回殿下,浣衣院不知怎的起了火，现下府里下人都在灭火，火势过重不知里头情况。”

“我问你程柒,程柒怎么在里面？”

“这，这,奴才不知。”

“蠢货！”

两人疾步往那院儿走去,路上碰到不许多提着水桶灭火的下人，见到他纷纷行礼。

傅决看得火大，“别行礼了，赶紧灭火！”

“是是！”

下人们急急忙忙提着水桶跑远了,傅决也加速，几步走到浣衣院门口。

届时火光冲天，下人们提来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场面饶是傅决见多识广，除了四年前在大螺山上见到的那火，再也没见过如此冲天的火势。

院子被烧得面目全非，院儿里的房间更不用说，大家连靠都不敢靠近，只敢在院外泼水救火。

“这样大的火，那么一个大活人难道不知道跑出来？”

柳烟带着哭腔，顶着满脸黑灰战战兢兢回他道。

“殿下，柒姑娘方才瞧见了您在房间里头……一时受不了，伤心地跑来了浣衣院，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便叫奴婢们守在门口，期间奴婢们未曾见到有人出来，整个太子府的下人们也都没看见过柒姑娘的身影……怕是，怕是没能跑出来。”

说到这里，柳烟扑通跪了下来：“奴婢知罪，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傅决在听到程柒瞧见他在房间里头的画面后伤心的跑出来时，整个人如遭雷劈，当他再听见柳烟说没看见有人跑出来时，更是为之一震。

他忽然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火里，嘴里大声呼唤着：“程柒！程柒！”

“陛下！陛下不可！”

李多宝喊得撕心裂肺拽住傅决的胳膊不让他闯进去，一旁的侍卫小厮们也赶忙扑上来逮住疯了似的的傅决。

“陛下不可！”

傅决猩红了双眸，嗓音震天：“程柒！程柒！”

“程柒！出来！你出来！”

“滚出来！”

李多宝急红了眼眶，使劲拽着人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跑进去。

傅决现在可是一国之君，若是出了点好歹，他就是下了地狱也没法跟先皇交代啊！

……

由于吸入过多浓烟，加上怒火中烧，傅决居然当场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他望着冷清的天花板，无神问着：“程柒呢？”

殿里扑通跪了无数下人：“陛下……”

没人敢第一个开口。

傅决冷然唤了声：“李多宝。”

“陛下，奴才在。”

“程柒呢。”

李多宝战战兢兢咽下口唾沫：“柒……柒姑娘她……她……”

“她怎的了。”

李多宝嗓音都带了颤：“柒姑娘她……没、没了……”

话落，殿里落针可闻。

傅决不止是没反应，像是呆傻了似地，眼眶猩红。

也不知是不是李多宝的错觉，他偷偷抬起头瞥了眼大床上的傅决，总觉得好像看见自家陛下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

“殿下节哀！”

众婢女哀声齐喊:“殿下节哀——！”

李多宝不小心哭出声，傅决一个眼神投过去，他忙擦干眼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其实不仅仅是在为那烧死的程柒哭，也是在为自家陛下哭。

他家陛下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姑娘，谁知道结果来了这么一茬，他这心里实在有些难受，眼里就止不住落下来了。

傅决突然从床上起身，李多宝颤巍巍站起来去扶他，把人扶着下了床，再给他套上外袍。

“她在哪？”

“尸体被搬去了浣衣院的偏房安置。”

“扶我过去。”

“是。”

出殿门时，傅决在门槛处绊了一跤，一个趔趄往前冲，眼前陡然闪过程柒娇媚的一颦一笑。

他被下人们惶恐地扶起来，继续往前走。

府中再没了往日的清净，几乎能来的人全都提着桶奔跑着涌入浣衣院。

半道上他们遇到昨日与傅决欢好的妇人，她打扮地与其他人身上素净的衣裳不同，一身靓丽的浅蓝衣决飘飘，头上戴了簪花，还有漂亮的耳坠。

见到他时，那女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满目哀切地上前行了个礼。

“陛下节哀，柒姑娘一定不希望看见殿下难过的。”

傅决只是定定地打量起她，并未开口。

那妇人见傅决迟迟不说话，便抬起头，怯怯地望他一眼，娇媚唤道：“陛下~”

“李多宝。”傅决清冷的嗓音如地狱回响。。

李多宝垂头弯腰：“陛下。”

“拖下去，砍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听着仿佛在说一件关于吃饭睡觉一样日常的话语，惊得那妇人当即下跪。

一个时辰前，两人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一个时辰后，他亲手送她入了地狱。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妇人丝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惊声尖叫喊得撕心裂肺，还是被侍卫们架着出了院门，如今府中人人自危，大家连看都不敢多看那妇人一眼，更不用说求情了。

下人们将脑袋埋地更低，生怕一不小心战火就要引到自己身上来。

当傅决到达浣衣院的时候，下人们纷纷退却两边为他让出道来，进入偏房中，最中间跪坐着一名男子。

是陆向择。

在他的面前，安静躺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尸体很明显，无论是从身高，还是脖子上被傅决强制性挂上的宝石项链，手腕上的金刚石宝珠……虽被烧得抹上一层黑灰，可他还是认得出来。

傅决迈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迈地极其难受。

走到尸体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蹲下，就见陆向择猛地扭过头，染着极致愤怒的瞳孔如烧着烈火，在眼眶中熊熊燃烧。

可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陆向择的眼神陡然一变，有了种解脱般的释然。

那份释然让傅决瞳孔猛地的一震，僵硬了身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想起了当初自己从程柒眼里，也看见过这一双不羁的眼——不怕死，不怕痛，不肯屈服于他。

那股不服的劲儿，让他双拳陡然握紧，胸腔里陡然涌进无数的悔恨，悲痛的情绪。

陆向择缓缓站起身，双腿已经跪坐地麻木不堪。

“傅决，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

“系统，你确定都给我搞好了？傅决那种人精，万一咱骗不过他怎么办？”

【宿主放心，以人类的智商，不可能识别本系统的操作。】

系统机械的女音冷静而淡然，略带了丝嘲讽她的意味，那意思就像：呵，女人，小瞧我？

“……”

行吧，反正一切靠系统，相信系统。

没有系统，别说逃出傅决的五指山了，估计连太子府都出不去。

一路沿着京城街道往城门口赶，带着易容面皮，程柒脸上痒痒的，有点发闷，时不时伸手挠挠脸，她这样一幅女儿家娇小的身材，加上猛男般的脸，频频吸引来不少视线。

程柒耸了耸肩，忽视这些视线，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城门口。

掏出包里早已准备好的路引，跟随在队伍末端排队准备出城。

靠右是出城的队伍，靠左的城门洞是进城的队伍。

有一对打扮奇怪的行车队伍吸引了程柒的注意力，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从马车里走出来，递给官兵一包银子，过后官兵放行，放了他们进来。

距离隔得远，程柒只觉得那人面容熟悉，看不清脸又无法知道是谁。

等到那支小队伍进了城，程柒垫着脚从人群里张望过去，那男人的脸部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她的心狠狠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