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拒绝(1/3)
大齐三省六部,九寺五监。
唯有大理寺至秋日里最为显目,因其院内种着一颗千年银杏,将整个大理寺的正庭皆包裹起来。
秋日里,漫天都是飘落的金色银杏叶,层层叠叠堆满了整个院子。
景致虽好,但大理寺的衙役们却苦不堪言。
这叶子扫了落,落了扫,没完没了。
周砚在大理寺做了多年主簿,平日里负责寺内文书、抄目等事,寺里事务繁忙,他基本没空着。
此刻手里捧着几卷卷宗,比较显目的是,他胸前挂着绀色的一串长珠,此刻因走动的姿势,带起了不小的弧度。
一旁与他并行的是大理寺录事葛栎,去岁才来的大理寺,手里也同样捧着卷宗。
二人过院内时,脚下蓬松的银杏叶酥软,虽踩着松爽,但究竟影响了脚程。
“今日多亏周公记性好,不然这么多卷宗,我如何能找得到。”葛栎小声道,随后目光朝向周砚胸前的珠串,“听闻周公这珠子奇妙,只要手持此珠,便可记起忘却之事,以往他人说了不信,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周砚却摇了摇头:“葛公说笑,这也不过是寻常珠串,哪有那般奇效。”
葛栎素来好奇心来得快去的也快,见周砚不愿多言,便换了话题。
“周公,你说卢少卿为何突然调安王的卷宗,这安王都死了快一年了,这可是寺卿亲自定案,亲手将卷宗存入库档中的,为何突然要翻出来?”葛栎不明道。
“我也不知,但我听说前些日子,少卿还调了季参军的卷宗,看至半宿都未归家。”周砚道。
“季参军?”葛栎好奇,“可是那位金吾卫哥舒大将军身边的季参军?”
“正是那位。”
“我记得这季参军是在夜里暴毙而亡,据说之前在平康坊喝了不少的酒,年轻时本就有旧伤,这么多年贪恋酒色,这才生生耗尽了命数。”葛栎嘀咕道,“听闻这季参军的娘子可是为奇女子,曾得过一行大师指点,极精通天文历法。怎么嫁给季参军那样的沉溺酒色之人。”
随后他见周砚并无反应,便又转回话题:“我听前去参军宅邸的武候说,那季参军死状凄惨,不似是因酒而亡。”
“对了,我前些日子还见卢少卿去调了季参军的注色经历呢,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
“季参军是跟着哥舒大将军来的临邑,哥舒大将军以前……”葛栎皱了皱眉,“我记得哥舒大将军以前是河西节度使荀朔大将军麾下……”
“葛公。”周砚小声斥道,“轻点声,此事忌讳。”
葛栎比之周砚进大理寺时间短少,性情直白,常有言即出,毫无遮掩。
“哥舒大将军极不喜欢被人提到他曾在河西的事情,若被有心人听去,你我的仕途算是毁了。”周砚语重心长。
“为何不喜欢?”葛栎问。
“若葛公曾在叛逆手下办事,可喜欢他人四处提及?”
“那……那自然是不喜欢的。”葛栎讪讪道。
“那便是了,”周砚叹气道,“你我官职卑微,凡事只需按着上面的指令,别的无关之事,不问,不听,不答,便是最好的保全之道。”
二人便不再说话,步履加快,朝屋内匆匆而去。
···
嗣冒王正堂,棺椁立于正中,隐约还能听到啜泣声,但许是顾及钟盈身份,诸人压低了声。
钟盈上了香,行了礼。
众人对钟盈一礼,钟盈低头注意到左侧低着头的钟蕙。
少女脸上挂着泪痕,唇色苍白,垂目凄婉。
牡丹临雨,满是哀伤。
钟盈余光扫了眼跟在自己身侧的荀安。
少年只是低垂着目,丝毫未曾在钟蕙脸上停留。
“殿下若是不嫌弃,于后院喝杯茶再走吧。”嗣冒王妃夏氏向前一步,对着钟盈叉手一礼道。
夏氏虽有年纪,但容貌间仍能见温婉之色,钟蕙与母亲眉宇相像。
“堂嫂,客气了,”钟盈唤了称谓,“那我便讨杯茶再走。”
“二娘,你陪殿下去。”夏氏唤道。
钟蕙愣了须臾,随后才走了几步,对着钟盈一礼:“殿下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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