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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宫侍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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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入宫侍帝

天未放亮,文武百官就经长安未央宫北司马门进入前殿来上早朝。

位于未央宫正中的前殿,原为秦代章台,系利用龙首山自然地形建筑而成,

最高处达十五米。

未央宫前殿的大殿内一片肃静,文武大臣正在等候武帝到来,有的站着低头闭眼养神,有的睁大眼睛盯着武帝上来的方向,还有紧挨着的悄声说上几句话,偶尔还响起一、两声咳嗽声。

昨天下午,武帝听了霍去病的汇报,得知霍去病成功接应了归降的浑邪王部众,投降的浑邪王及王侯贵族已被护送到京,心情好极了。晚上一阵痛饮之后,就直奔正受他宠爱的色艺俱佳的王夫人那里,借助酒精作用,几番龙腾凤浪、蜂进蝶迎,精力气血耗支过度,弄得实在不愿起床,上朝“迟到了”。

汉朝后宫沿袭秦朝的称号,皇帝的祖母称为太皇太后,母亲称为皇太后,嫡妻称为皇后,妾都称为夫人,其中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称号。到武帝时,增设婕妤、娙娥、傛华、充依称号,各有一定的爵位,婕妤相当于上卿,爵位与列侯相当。后到了他的玄孙汉元帝,宠爱女人比他还要厉害,又设昭仪称号,共有十四个等级,昭仪的禄秩相当于丞相,爵位与诸侯王相当。

虽说昨晚折腾得精疲力竭,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武帝在龙椅上一坐,用足中气,声音还是十分洪亮:“各位爱卿,匈奴浑邪王部众已经归降,浑邪王及王侯贵族已被护送到京,其余还全部留在边地。今天早朝就议一议如何安置他们,请众爱卿提出高见。”

大殿陷入一阵沉默。

武帝提的这个问题很重大又复杂。匈奴人游牧为生,飘移不定,几万人归降后如何安家生活,如何管理教化,不可小视。弄得不好,就要引起dòng • luàn。若是建议不当,带来严重后果,一旦追究责任,那谁担当得了?大家心里嘀咕着,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头。

“怎么啦?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变成哑巴了?”武帝见大家都不愿意先说,就对霍去病说道:“霍爱卿,你几次进入匈奴境内,这次刚接迎他们回来,熟悉情况,你先说说看。”

霍去病手捧玉笏从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身后走出来说:“皇上,据末将看,浑邪王确是真心实意投降我大汉。当初是他主动联络休屠王投降我大汉的,在知道休屠王反悔后又果断进行袭杀,并将两部会并后向塞内开来,末将认为应给予浑邪王赏赐。”

霍去病说完后,武帝没有马上表态,大殿又陷入安静。

“皇上,臣认为此议不妥。”御史大夫张汤开始说话了。

大家不由心里一惊,心想一贯看皇上意图行事的张汤,今天怎么会反驳战功显赫、正深受皇上宠爱的大将啊?

御史大夫,秦代始置,是监察机构最高长官,负责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国家重要图册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官位次于左、右丞相。西汉沿置御史大夫,还兼任副丞相,协助丞相综理大政,但仍偏重于执法或纠察,不仅可以劾奏不法的大臣,而且还可以奉诏收缚或审讯有罪的官吏。

这个张汤原是已经病死、身为武帝舅舅、丞相、武安侯田蚡的幕僚,经田蚡推荐任御史大夫属官侍御史,专门办理案件。因精刑律、明法令、用法严刻,深得推行外儒内法治术的武帝器重,很快擢升为掌管全国刑狱的廷尉。

西汉廷尉的职权很大。每年全国各地断狱总数要汇总到廷尉,郡国疑难案件要报请廷尉判处,廷尉也常派属官到地方处理重要案件,还可以驳正皇帝﹑三公所提出的判决意见;廷尉根据诏令﹐可以逮捕﹑囚禁和审判有罪的王公大臣;礼仪﹑律令皆藏于廷尉﹐并主管修订律令的有关事宜;属于分寸尺丈等度量标准之事﹐也由廷尉掌管。

张汤看到霍去病提出要赏赐浑邪王,武帝没有表态,想到武帝自继位后,一改文、景二帝对匈奴被动求和的妥让方略,采取主动出击的强硬政策,便认为武帝肯定不同意赏赐浑邪王。他继续说道:“匈奴人一向欺软怕硬,不知恩抚,反复无常,对已被护送到京的浑邪王及王侯贵族,干脆杀掉了事;对那些还停留在边塞的部众,遣散各地为奴。”

张汤在办案中一向尽力揣摩武帝的意图行事。凡是武帝知道和过问的案件,如果是武帝想要治罪的,就将此案交给断判严刻的下属去办;如果是武帝想要不办或者从轻发落的,就将此案交给断判轻宽的下属去办。如此一来,更得武帝喜欢。

三月份,八十岁的丞相公孙弘病死。武帝立即将御史大夫李蔡升为丞相,腾出御史大夫的位子让张汤接任,职掌全国最高执法纠察大权。张汤在十余年间,由一般小吏升迁到与协助皇帝处理全国政事的丞相、管理全国军事的太尉并列的三公之位,算是飞黄腾达。

“这将铸成大错。”张汤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大家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掌治京师的右内史汲黯,他为人刚直不阿、敢于诤谏,只有他才敢与张汤对立。

这个汲黯因多次直言诤谏冒犯,引起武帝生气,心里不喜欢他但又有点怕他。武帝接见大将军卫青,有时就坐在床边;接见丞相公孙弘,有时连冠帽都不戴;如果汲黯来谒见,武帝不穿戴整整齐齐不敢见他。有一次,正坐在武帐里面,汲黯前来上奏事情,见自己没有戴冠帽,连忙叫别人去接奏折,自己躲避到帐后,直到汲黯走了才出来。

一个敢给皇上提意见的人,何怕他人?汲黯经常当面指责张汤一味揣摩武帝的意图行事。待到张汤升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汲黯心里更为不平,常常弄得张汤下不了台。张汤在心里把汲黯恨死了,总想找到汲黯一个什么差错,将他置于死地了事。

“如果按张大人这办法行事,定将使天下人认为大汉朝廷失信。孔子说,民无信不立。一个国家的朝政得不到老百姓和周边国家的信任,那能站得住脚吗?我们把浑邪王及王侯贵族杀了,把其余部众遣散各地为奴,只会增加所有匈奴人对我们的仇恨,他们将疯狂地在边境报复,在战斗中拼死抵抗,我们的边民和将士们就会付出更多更大的牺牲。而且,其他周边的邻国也会猜忌、戒备、疏离我们,甚至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我们的四周边境将不得安宁了。”

“你……”

张汤正欲反驳汲黯,龙椅上的武帝发话了:“就依霍爱卿所奏,封浑邪王为漯阴侯,食邑万户;封浑邪王手下的裨王呼毒尼为摩侯,雁疵为辉渠侯,禽黎为河綦侯,大当户调虽为常乐侯。”武帝本应肯定一下汲黯的话说得好,一想到他平时直言诤谏,常常弄得自己面子上不好过,就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想给他个难堪。

“皇上,臣认为这也不妥。”汲黯并不在意武帝的故意冷落,当武帝的话刚说完,他又提意见了:“臣认为把浑邪王及王侯贵族杀了是大错,将他们封侯也是大错。如此优加厚待匈奴这些王候贵族,我朝那些抗击匈奴的将士,特别是那些死去的将士家属们,该如何想啊?”

“此事已定,不容再议。”武帝很不高兴地打断汲黯的话。

“皇上,已随同进京的休屠王的妻子和他的两个儿子怎么处理?”霍去病为转移话题,打断问道。

“休屠王投降反悔,已被浑邪王诛杀,实属罪有应得。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就罚罪在宫中为奴吧!”武帝说罢又向大臣们问道:“那其余部众如何安置?”

“皇上,微臣有一奏。”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说道。

“请讲。”

卫青见武帝点了点头,继续讲道:“投降的匈奴部众如果迁移内地安置他处,朝廷用于移送安置的开支很大,他们劳作生居也都很不习惯,与我朝汉民杂居而处,还很可能相互发生冲突。微臣建议就把他们集中安置在边塞地区,仍让他们沿用自己的劳作方式和生活风俗。这样一来,还可在匈奴与塞内之间形成一个隔离缓冲地带。不知微臣建议妥否?”

“好!”武帝用力拍一下龙椅。

“好办法,好办法。”殿内一片赞同声。

这时,乐安侯、丞相李蔡出列说道:“陛下,朝廷可免费供应他们一些种子、农具等,以示我大汉皇恩。为确保塞外之地永为我大汉版土,应迁徙大量关东贫民充实陇西、北地、上郡等地,在浑邪王、休屠王旧地设郡来加强管理。”

武帝一听,站起来说:“准奏。将投降的匈奴部众安置在塞外的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郡,就统称为‘五属国’吧。浑邪王、休屠王旧地,暂改置为武威、酒泉二郡,以后视我朝与匈奴用兵情况再说。”武帝停了停,接着说道:“这次我军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使匈奴三十二个大小王、十来万部众投降我大汉,疆土得到扩展,从此边塞地区就安宁无忧患了。哈、哈、哈!”

在武帝笑声的弥漫下,大殿内顿时活跃轻松起来。

张汤听武帝这样一讲,特地望了望霍去病说:“皇上,臣张汤还有一奏。骠骑将军霍去病这次接护浑邪王率部众投降,指挥得当,劳苦功高,请给予重赏。”

“对,张爱卿说得对。霍爱卿应予嘉奖,增封食邑一千七百户。”武帝望了望已经出列正欲谢恩的霍去病,装作恼怒地说,“霍爱卿,朕给你建造的房宅一直空着,你现在一定要搬进去住了,再不搬就是‘抗旨’啊!”武帝顿了顿说,“哦,你昨日保荐你弟弟霍光入宫任郎官一事,朕准了,就让他来我身边侍奉。望他不负朕恩,像你一样为国家尽力效忠,建功立业。”

霍去病赶忙跪伏在地上磕头道:“承蒙皇上垂爱,臣及臣弟感谢皇上隆恩,定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已有好多天上朝只是走走过场,做做形式,没有像今天这么实在。加之昨晚与王夫人床上一场鏖战,武帝感到很有些疲倦,不由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奏吗?没有了,就退朝。”

各位大臣看见武帝打了个哈欠,一听这话,谁还敢说有事要奏,赶紧跪拜在地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光入京后住在哥哥霍去病府中。用过早饭后,霍光便向霍去病说道:“哥,我今天与宫里几个朋友约了出去玩,就不回家吃午饭了。”

“你小子行啊,进宫没混几天就结交了些朋友,是哪几个啊?”霍去病笑着问道。

由于霍去病保荐,霍光入宫做了郎中,开始了他官宦生涯,从此就与这皇

宫结下了不解之缘,更没想到的是,他诚惶诚恐迈进来的这座宫殿竟能被自己长期把控。

郎中是在汉宫廷内部庞大郎官系统中最低的一级,月俸三百石。郎即古廊

字,指宫殿的廊。郎官一职,战国始有,秦汉沿置。西汉依职责不同,郎官设有议郎、中郎、侍郎、外郎、郎中等,无定员编制,最多达到千余人。郎官平时职掌守卫皇宫殿廊门户和陵园寝庙,皇帝外出时则充当车骑护从,除此之外,还要给皇帝当顾问提建议,承办其他差遣。郎官平时主要在宫廷内部,与皇帝自然关系亲近密切,任职到一定期限就可迁补内外官职,所以郎官就成为朝廷选拔官员和富贵子女追求仕途的重要途径。

霍光入宫后,虽然身为皇帝备受宠爱武将的弟弟,却深记进京前父亲的嘱咐,待人忠厚和气,人缘关系很好,结交了不少朋友,与同在宫中为郎的司马迁、李陵,因性情相投,很快成为知己。

西汉官员已有休假制度,一般是每隔五天休息一天,由于官员大都利用休假日洗沐,所以“休沐”又成了休假的代名词。

到了休沐这一天,恰逢霍光、司马迁、李陵都不当值,霍光和李陵又还没有成家,司马迁又爱外游,三人便相约一起出去游玩。李陵还喊上了他的另一个朋友上官桀,在未央宫担任未央厩令(养马官),与李陵是老乡,祖籍都是陇西。

“不多,就是司马迁、李陵,还有一个是李陵的朋友,叫,叫,哦,叫上官桀。”霍光边喝水边回答说。

“你这几个朋友啊,我就认识两个。”霍去病笑着说。

“你认识哪两个?”

“司马迁和李陵啊!”霍去病说罢向霍光问道:“你知道他俩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霍光摇着头说。

“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在朝中任太史令,负责掌管天文历法、祭祀礼仪、搜集和保存典籍文献。司马迁自十岁就习读古文,后来跟着董仲舒学习《春秋》、跟着孔安国学习《尚书》;在进宫任郎中前,云游大江南北,访问名山大川,考察历史遗迹,采集逸闻传说,了解民情风俗,真可谓学深才高、见多识广。”霍去病边说边把钱递给霍光。

“哥,我有钱,我不要。”霍光推着霍去病胳膊说。

“你那点钱不够用,拿着,与朋友出去玩要大方点。”霍去病把钱放在霍光手里说,“这李陵呢,是郎中令李广的长孙,这李广职掌宿卫警备、管理郎官、顾问参议、传达招待等,被匈奴人称为‘汉飞将军’。他父亲是李广的长子,在李陵还没出生时就死了,李陵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李广对李陵尤为偏爱,自幼就精心培养,使他善于骑马射箭。”

“都是官宦之家啊!”

“对。所以你与他们相处,要特别尊重人家,说话要注意,明白吗?”霍去病嘱咐道。

“哥,我明白,我记住了。”霍光点头说完,便向外走去。

霍光快步来到未央宫北司马门前,只见司马迁、李陵和上官桀已经到了在等他。

“到哪里去玩啊?”李陵问道。

“我建议到长安九市去玩,如何?”司马迁望着三人说。司马迁认为,皇宫里平时戒律森严,言谈举止格外小心谨慎,感到十分沉闷压抑,需要在外面轻松排泄一下;加上霍光来到京都时间不长,很多地方都没去过,要用这难得的机会引他去看看。

“好。”李陵说道。

“行。”上官桀点头。

“我听你们的。”霍光笑着。

平时三人在一起时,总是听司马迁神吹,天南海北、天文地理、轶闻趣事、历史典故,令霍光和李陵对司马迁佩服极了;加之司马迁比他俩年长,霍光和李陵有什么事情,一般都跟司马迁讲,听从司马迁的指点。

著名的“长安九市”坐落在长安市的西北角,由横门大街相隔,分成东市三市和西市六市。东市是商贾云集之地,西市则密布着各种手工业作坊,可算是一边是商,一边是工。

霍光、司马迁、李陵、上官桀四人先在西市转了转,看见的全是打铁、铸器、制漆、刨木、编席、纺纱、染布、做衣等手工业作坊,只见空中烟灰飘浮、异味吹绕,地下污水漫流、废物杂置,看得眼花缭乱,但都感到兴趣索然,觉得没什么好玩的。

“走,到东市去看看。”司马迁提议说。

“对。”霍光、李陵、上官桀三人点头同意。

四人来到东市一看,只见人拥如云,人声如潮,车马麇集,货物蚁积,车毂碰撞,行人摩肩,店楼与商铺相掩,茶幌与酒旗相招,吆喝生意声、讨价还价声、请求让道声、争执吵闹声,混杂在一起,热闹倒是热闹,可转的时间一长,就令人头涨心烦。

“我知道这前面不远有一家酒楼,价廉物美,特别是那个唱曲的,人长得俊俏,歌也唱得好听,我们去那里痛饮几杯如何?”上官桀问道。

“好、好、好。”霍光连忙表示赞同。霍光对读书写字撰文没有兴趣,可对听歌赏曲观舞格外喜好。

“好,我们去。”司马迁见霍光高兴,就接着说道。

“上官大人好,好久不见您光临啊!”上官桀原为宿卫宫廷的羽林期门郎,常来此楼喝酒,酒保与他很熟。霍光一行四人一走到酒楼门前,酒保连忙上前迎接。

“这不是来了吗?”上官桀拍着酒保肩膀说,“今天我还带来了三位尊贵客人。”

“谢谢上官大人!”酒保边说边引着四人来到楼上,在一间明窗净几的雅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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