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情敌（2/2）
掌柜：双倍的份量他懂，可是双倍的味道...
“还站着干什么！”萧天霸眼瞪的像铜铃，“你炒菜我炒菜啊，怕小爷我给不起钱？”
“不是不是，”掌柜连忙道歉，“主要是小店做菜一向尽心尽意，每一道菜都味道十足，不知这双倍的味道......”
萧天霸瞪了一眼掌柜，你这老头，可真是个实心眼儿，让你做你就做，难道到时候自己还会真的尝尝两边是不是真的差一倍？
老掌柜耷拉着脑袋，浑然不知萧天霸的心思，只小声解释着，“双倍是做不到的，但是半倍倒是可以一试。”
“噗嗤——”，正吃饭的沈青宁笑喷了。
萧天霸气到了，眼睛瞪得溜圆，又不好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计较，只得大声叫嚷，“份量双倍，快去做！”
“诶......”，掌柜应了一声没动弹，“客官，那桌客人点的是六菜一汤，两个人吃已经绰绰有余，您一个人就要点十二道菜，这个肯定是吃不完的......”
“你管我！”萧天霸气炸了，哪来的没眼色的小老头。
“小老儿并不是多管闲事，主要是近日天气渐寒，边陲还有许多饿着肚子的百姓，我们虽身居平原城镇，但也应该居安思危，一粥一饭都来之不易，不应该成为一时赌气......”
“我—吃—的—下！”萧天霸头都要气懵了，死瞪着面前的男女，一字一句的挤出牙缝。
“诶......”掌柜摇摇头，只得叹气而去。
年轻人啊，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沈青宁憋笑的快出内伤了，拼命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封无衍摸着她的脑袋。
沈青宁摇摇头，不敢说话。
封无衍戳了一下她浅浅的小酒窝，“你抖什么？”
沈青宁彻底憋不住了，抱住封无衍的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封无衍赶紧给她顺气，嘴里还说着，“别笑了，当着别人面笑不太好。”
萧天霸：......
沈青宁小脸藏在封无衍的宽袖下，用小拳拳锤他，“你好过分！”
萧天霸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此时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耳朵。
哼！一定是这个小白脸给阿宁灌了什么mí • hún药，否则宁妹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他记忆中的沈青宁是铁骨铮铮的女霸王，一把宽刀不离身，比他还刚硬不屈。从小到大，从没看见她对一个男人有过好脸色，纵然是他，胆敢随便调笑也会被对方拎着黑刀追出几十丈远。
再看现在，只看得见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在桌上，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颌，扬着小脸一直冲那臭小子甜笑，声音像猫爪一样，挠的萧天霸心里痒痒。
“咣——”
萧天霸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惊得上面的碗碟一蹦三尺高。
“怎么了，怎么了？”掌柜害怕有人拆店，匆匆奔来查看。
“怎么这么慢！”萧天霸怒吼，“你们是从种菜开始的吗？！”
“客官息怒，”掌柜连忙道歉，“实在是因为客官点的比较多，不如还是减少几道......”
萧天霸“啪”一声重重拍着桌子，“我就要点这么多！今天少一道小爷我就拆了你的店！”
“是是是，”掌柜连连哈腰，“壮士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去给你催，你千万别动气，千万别动气......”
说完，又惨兮兮的往后厨跑。
沈青宁露出头，看了几眼萧天霸，拉拉封无衍的袖子，“咱们回屋吧。”
她不想看见对方因为和他们赌气而做蠢事。
“累了吗？”封无衍垂眼看她。
“有一点。”
“那我送你回去。”
“你呢？”
“我在这儿看会儿风景。”
沈青宁：......
萧天霸的菜终于上齐了，四冷八热十二道外带两盆甜汤，满满摆满了他面前的桌子。
掌柜也有点倔劲，守在一旁殷勤倒酒，倒是要看着他怎么吃完这么多菜。
萧天霸其实一点也不饿，他遇见沈青宁之前吃过饭了，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塞。
沈青宁想回房，但是封无衍没有动的意思，她又怕留他在这里，两人要起冲突，只好也留下。
萧天霸顺利吃了三盘，开始觉得撑了。但是好几双眼睛看着，也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灌酒一边吃菜。
很快，又有两盘下肚，萧天霸觉得食物已经堵到嗓子眼儿了，连呼吸都开始费力。
沈青宁看不过去，起身想要叫走他。
“青宁，”封无衍突然叫她。
沈青宁朝他看去。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杀的那个大怪物吗，它实在该死，吃了许许多多的人，我记得那个白帽子的祭司，被它拦腰咬断，脑袋甩出去好远，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红的白的混成一滩，就像那盘子里的......”
“噗———”
撑到极点的萧天霸终于喷了。
封无衍早有准备，长腿一踢，面前的方桌就像屏障一样挡在两人面前。
而那可怜的掌柜，从头到脚，从左到右被结结实实喷了个正着。
菜汁顺着他的灰白的头发沥沥拉拉，上面还挂着没来得及消化的海带。
开了半辈子客栈，见惯无数大场面的掌柜，嗷的一声，哭了......
一边哭一边掩面跑走，“呜呜呜，我就说今天不该开门，呜呜呜，小老儿我孤傲了一辈子，临了还被这么羞辱，呜呜呜，吃不下还不听人劝，呜呜呜，呜呜呜......”
而我们事件的主人公——萧天霸壮士，愣在当场，面如锅底，灵魂出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了，”封无衍伸出袖子帮沈青宁忽扇着风，“这里空气不好，咱们回屋。”
沈青宁没动，轻轻扯扯封无衍的袖子，“你先回去吧。”
“？”封无衍瞧她。
“去吧，”沈青宁摇摇他的手臂，柔柔的撒娇，“你先回去洗澡吧，洗好我就回去了。”
封无衍睨了一眼无地自容的萧天霸，又看看沈青宁，“不行，这里臭烘烘的。”
萧天霸脸涨成了猪肝色，紧紧咬着牙关装没听见。
“你不相信我？”沈青宁声音低沉了一分，表情诚恳道，“我过一会儿就回去，相信我，好吗？”
封无衍看着沈青宁的眼睛，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伸手揉了揉沈青宁的脑袋，轻轻说道，“快点回来，我等你。”
“嗯，”沈青宁立马点头。
封无衍一摆袖子，轻飘飘上楼了。
沈青宁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点宽慰，不知不觉间，封无衍已经越来越愿意倾听她的话，愿意为她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收回神儿，环顾了下一片狼藉的大堂，可能是店面小的缘故，除了掌柜一直没有见到有跑腿的小二。
算了，自己动手吧，她从门外角落找来了扫帚和水桶，先扶起倾倒的桌椅，再开始一点点扫地上的秽物。
扫到萧天霸脚边，沈青宁拿扫帚把儿使劲敲了一下他的小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萧天霸一直盯着沈青宁的动作，这时才恍然醒过神儿，脸涨的通红，跳起来抢过她手里的扫帚，“我来我来我来扫。”
“抢什么抢！”沈青宁又是一棍子，“门外多的是，自己去拿。”
萧天霸立马夹着尾巴去拿扫帚。
两个人就快多了，一盏茶的时间，客栈大堂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洒了两遍清水一遍桂花叶水去味。
沈青宁闲着也是闲着，站在台阶上指挥着萧天霸把桌椅板凳楼梯柱子也重新擦得油亮，连掌柜的算账打算盘的小柜台也没放过。
全部倒腾完毕，整个大堂焕然一新，可以说是掌柜来了也不敢认的水平。
沈青宁还让萧天霸把钱袋子全留给掌柜，作为赔偿对方的精神损失费。
萧天霸有点肉疼，他的银子都够买下这家小破店了。
沈青宁又给他一棍子，不交打烂你的狗头。
萧天霸只好拿出一锭留作最后的盘缠，其余悉数放在了掌柜的小柜台上。
所以，今日黄历上到底宜不宜开店呢，这是个很薛定谔的问题。
沈青宁见善后完毕，转身准备上楼。
“宁妹......”萧天霸叫住她。
沈青宁转身就是一个扫堂腿，“会不会称呼，不会再给你嘴里塞十个馒头！”
“我错了我错了，”萧天霸听见吃的就想吐，“沈寨主，沈女侠，求你饶命......”
沈青宁瞥他，“叫我干嘛？”
“不干嘛就不能叫你吗？”萧天霸声音低低的，脸上有点失落，“咱们这么久不见了，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就一点都不想跟我说说话？”
“......”沈青宁一时无言，萧天霸说在理，两人毕竟从小相识，又许久未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相遇，完全没话说也不正常。
她索性撩起袍子坐在台阶上，“聊吧，想问什么尽管问。”
萧天霸瞥了她一眼，心里叹口气，他的阿宁从来都没变，至少在他面前没变，一直是那个整天想打爆他的狗头的女汉子，也只有在那个小白脸面前的时候才会露出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女儿情态。
他慢吞吞的走过去，挨着沈青宁坐在台阶上，盯着自己的脚尖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嗯，”沈青宁重重点头，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喜欢。”
“你喜欢他什么？”
“什么都喜欢。”
“挑一样的最喜欢的。”
“长得美。”
“......”，萧天霸鄙视的看着沈青宁，“你怎么这么肤浅？”
“那你又看上我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孔武不凡能打爆你的狗头，当然是因为本姑娘如花似玉秀外慧中。”
萧天霸噗嗤一笑，仰起脸看沈青宁，“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
沈青宁：“难道不是实话？”
“是实话，”萧天霸低笑，“只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你以前可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在男人身上开窍，准备和你的宽刀过一生呢......”
“是吗？”沈青宁有些愣神。
这是她从来没有来得及了解过的原主，虽然两人先后共用一个身体，拥有同一段记忆，但是过去的沈青宁远的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那些是她从来不曾见识过的风景。
快意恩仇，嗜刀如命，爱憎分明，潇洒肆意。
萧天霸挠挠头，“我本想要是你实在没人要，我就大发善心收了......”
“我真是个傻瓜。”他喃喃说道。
“你嘟囔什么呢，”沈青宁推了他一把，“还有没有一点少寨主的样子了！”
“当然有！”
萧天霸腾一下跳起，抓起自己的狼牙棒舞了一套连环阵，身姿挺拔如松，套路虎虎生风，最后还金鸡dú • lì摆了个架势，口中念念有词，“白莲寨少寨主萧天霸，请指教！”
“哈哈哈哈......”沈青宁被他逗乐了，扶着楼梯笑的前仰后合。
萧天霸看着沈青宁的笑脸，眼睛先是一亮又慢慢转暗。
他很少看到沈青宁笑，看来那个男人真的改变她很多。
他收好兵器重新在沈青宁身边坐下，慢慢说着，“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浔阳街头巷尾都传遍了。”
“嗯，”沈青宁随意的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我起初是不信的，因为我了解你，我觉得那些东西都是诽谤，”萧天霸出神的望着门外的夜空，“后来，我看到了更多的...证据，甚至还有话本，内容超出我的想象......”
“噗——”
沈青宁喷了萧天霸一脸。
萧天霸本来是没什么的，只是一联想到自己刚才的事迹，顿时脸又黑了。
“对不起对不起，”沈青宁赶紧道歉，一边拿出手帕帮他擦脸。
“没事，”萧天霸往一边躲闪，拿袖子匆忙抹了一把脸，“我没事。”
“那些都是假的！”沈青宁赶紧澄清，“同人你知道吗，就是她们喜欢谁，就会给谁出本子，添加上自己的想象，都没有事实依据的。”
“是吗？”萧天霸幽幽的看着沈青宁，“可是浔阳城大街小巷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言之凿凿亲眼所见，连你们住的那个客栈的老板娘我都找过了，她房子塌了疲于还债，一口咬定是你俩太激烈才弄得房子撑不住......”
“咳咳咳......”
“她污蔑我。”沈青宁止住咳嗽，立马说道。
“那还有写话本的王姑娘，画册子的石姑娘，李员外家的三姑娘，陈铁匠的小女儿，白秀才的小娘子，她们统统都说在客栈的房顶亲眼所见......”
“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沈青宁瞪着萧天霸，“她们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私自偷听别人的墙头，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
“这样啊，”萧天霸瘪瘪嘴巴，“我就说她们都在编故事嘛，明明没有的事，一个个串通起来污蔑别人的名誉，确实都该抓起来！”
沈青宁：......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是这么理解那我也没有办法。
萧天霸有点高兴了，自言自语着，“我就说嘛，肯定都是没影儿的事。”
沈青宁：其实有点影儿了。
萧天霸又想起什么，问道，“既然你们没怎么，那怎么还住一个房间？”
沈青宁：管得着吗你！
“还不是因为你！”她恨恨戳他的铁脑袋，“好好的上来就诬赖人家诱.拐，二话不说就要跟人拼命，你又打不过人家，我要不跟他住一间屋看着，你还有小命吗啊！”
萧天霸被沈青宁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醒过味儿，摸着脑袋傻乎乎笑，“原来是为了我，嘿嘿嘿。”
“嘿屁！”沈青宁凿了他一下，“住一个屋我乐意，你高兴个什么劲！”
“不管，你就是担心我！”萧天霸一个劲傻笑。
沈青宁翻他个白眼，收拾起茶碗，“得了，说的差不多了，回去睡吧。”
“嗯，”萧天霸心情好多了，起身悄悄说道，“我就住你们隔壁。”
“干嘛，”沈青宁瞪他，“你敢偷听？”
萧天霸使了个眼色，“我不是怕你吃亏吗，那小白脸功夫那么高，万一他要是兽......动了别的心思，你应付得来吗？”
“怎么，到时你还能打过他？”
“......”萧天霸无语片刻，小声道，“搅个局总是可以的...”
“睡你的大头觉吧！”沈青宁凿了他一下，“别没事找事。”
萧天霸嘟嘟囔囔，“这怎么能是没事找事呢......”
两人收拾完毕各自回屋了。
沈青宁关上门还想笑，萧天霸竟然担心封无衍会把她怎么了，这真是...哈哈哈，太好笑，他不把自己先吓跑她都要烧高香了，他还能把她怎么着，哈哈哈，太好笑了。
“回来了？”一声慵懒的男声打断了沈青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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