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新婚大喜(1/2)
凤姐听了这一句才明白那靖武亲王是个克妻克妾的,也只妹妹这种神通广大的谪仙般的女子才顶得住。
“王爷心里定是很喜欢妹妹的,这些都不是事儿。终究妹妹的福气大。”
贾琼见凤姐神情几分幽怨,不由奇道:“嫂嫂,难不成……哥哥在外面惹出什么风流债了?”
凤姐摇了摇头:“他一年到头有一半时间不在京里,谁知道呢?我自是希望和你哥哥一直这么好好过日子。只是如今家业越大,我委实是需要人帮我。你不明白,这心腹丫鬟嫁了人,便有外门的私心,断不可轻信的。”
原来凤姐怀了孕,可是一筹谋起来,实在放心不下外面的权势和钱财进项,但是孩子也一定得生。她王家再不是显赫人家了,为荣国府生下继承人,她才能长远把持住荣国府的管家和管生意的权势。
贾琼不由得沉默,半晌才说:“嫂嫂,如今咱们家的钱够使了,不如咱们今年少做一点,你安心生下哥儿,钱可以日后慢慢赚。”
凤姐哪里舍得那在外所有掌柜、伙计、店员俯首贴耳的感觉?她哪里舍得日进斗金的感觉?
凤姐轻笑道:“妹妹多心了,我省得的。其实我正怀了身孕,也不单生意上的事,总要有人服侍你哥哥。你哥哥长时间管那么多事也很累的。我身边的平儿还算本分,我想着就给了你哥哥。”
贾琼道:“嫂嫂何必如此?咱们家断没有逼你给哥哥纳妾的。哥哥倘使真的不老实,在外头与谁有了首尾,我断是不认的。”
凤姐笑道:“有妹妹这句话,可比什么都强。我也想得清楚了,这世间本没有完美,我嫁得咱们这样的人家,已是有福了。如今咱们家只你哥哥一人,不管是内外之事,还是生儿育女,我终是不得不给你哥哥添人。只有咱们家的自己人,才不会帮着别人家挖咱们的根。”
贾琼不信凤姐不喝醋,觉得她是受什么刺激了,问道:“嫂嫂,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或者听了什么胡说八道的话了?”
现在的荣国府的权势绝不是原著中要她倒贴嫁妆或者不法谋利来填的窟窿,而是大把的钱流水一样经手,赚来的多是她能支配的。
凤姐道:“没有,是我看得明白。明年太太要生孩子,我要生孩子,你出嫁了,瑶妹妹在宫中念书,琏二爷估计是要常南下跑商,家中只有一个老爷。老爷既要应酬官场,还要管一管庄子,这也够他忙的了。你说,内外这么多的事,我管得过来吗?”
贾琼这才明白凤姐的意思,或许凤姐自己都没有看清真相。这爱权好强的女人,她生意和家里的权都不想放,都想自己掌握着,可是她力有不殆,又因为王家没了,她要生孩子巩固地位。
说白了,她是用丈夫去换权势,想要霸占权势,必得用人。她知道贾家里外的利益实在太大了,她怕别人来将利益掏挖走,所以才想抬举平儿作她部分权力的代理人。
虽然贾琏白得美人,可若是一个坚贞男子就会发现老婆在卖他。
“嫂嫂,你会后悔的。顶多咱们今年就做点小生意,或者让妹妹今年不进宫念书。”
“这怎么行呢?生意已做到这分上了,决不能停。你可知咱们商场今年赚了多少?”
贾瑚估计了一下:“两三万两银子吧。”
“两三万两?是五万六千七百多两!咱们那么些田庄收成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咱家生意要做得顺,也得妹妹们嫁得好,无人敢欺。今年我和你哥哥也打算到官府买一些盐引茶引,到时候咱们年进十万两都不在话下。当年王家、薛家繁盛时便是如此。”
但是当年王家、薛家繁盛时,都是许多男人当权的,绝没有她这样的女人经营得起这样的生意。
贾瑚叹了口气,也不知该不该后悔让凤姐出去管江南百货店。
从前贾琼只担心府里没有人会赚钱,可是赚钱这种事原来真的会走火入魔。就像贪官一样,初时也不会贪,可是迷上了钱源滚滚的感觉,他们不惜出卖灵魂。
贾琼再劝几句,可是凤姐似乎丝毫都没有动容,贾琼才暗暗叹息,无能为力。
凡人一生都执于虚相,倘若金陵十二钗都是在警幻那报备过下凡历劫的仙子。也计执着于权势又为家人所劳累就是她人生的劫。
凤姐离开后,贾琼看着满屋放着金玉绫罗,还没有嫁进王府就已经这样富贵气象了。
整个荣国府,正月里都忙上忙下的准备贾琼出嫁的事。正月里贾府百货商场里库存不多,贾琏又得等贾琼出嫁后再去跑商,所以他和凤姐才能帮上忙。
过了元宵又有内府的人来教导皇子王爷大婚礼仪之事,何时梳妆,何时放鞭炮,奏什么礼乐,如何与新王妃告别,所有人如何着装位列等诸细节都得说明白,人人都得学会。
这日到了琼瑶姐妹的生日,这是贾琼最后一个在荣国府过的生日,往后她作为靖武王妃,若是做寿必定是在王府里了。
贾府请了东府、林家、史家的宾客来相聚,看在贾母的面子上也让二房的人来了。王氏三个儿女没有来,他们是亲生儿女,还在孝期,不得饮宴。
贾政只带了贾琰、贾环来这里沾一沾昔日的富贵风流气象。如今的贾政死了老婆又丢了官位,实在寂寞如雪。脸面上的事都不是事。
贾琼、贾瑶、凤姐、贾蕤、贾玥、黛玉、湘云、贾琰、岫烟和史家二房、三房的两个小女儿湘雪、湘霏围着两张桌子拼席的长桌坐着。
这下子一个个往贾琼敬酒,贾琼年纪虽小也得喝几杯,湘云已然敬了一杯了,又粘过来敬。
贾琼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小小年纪这么贪酒,早让你不要多喝,今儿还来灌我喝酒。”
湘云哎哟一声叫着逃开了,说:“二姐姐这般凶,将来也只有姐夫能降得了了。”
贾瑶却说:“姐夫他降不了,我倒见过姐夫几回,看起来挺听姐姐的。”
大家哈哈大笑,贾琼说:“今儿也是星华生辰,你们快点灌她喝酒吧,免得嘴巴太空了。”
凤姐搭腔:“怎么了,我们还说不得你了?当初我和二爷可没少受你调笑。”
“这时候是报仇来着?”
“那可不!?”
贾琼指着一个个姐妹:“你们还没有定亲呢,跟着凤嫂子向我冲锋陷阵当炮灰,她反正已然过了那脸皮薄的时候,你们可得一个个给我紧着皮小心一点!”
贾琰笑道:“那还早着呢,我们可管不了那许多。”
众姐妹纷纷称是,贾琼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与她们闹。忽然鸳鸯送来戏单子让她点戏,贾琼问道:“老太太、老爷、太太点了吗?”
鸳鸯笑道:“老太太说,今儿小寿星最大,让姑娘们先点。”
贾琼打开单子,看单子上还有《西厢记》,不由得想起她未完成的改编故事。
贾琼并不怎么爱听戏,只是这个时代实在没有别的好娱乐。
这时代的富贵人家爱听戏就像是现代人追剧一样,那些王公之家,谁家没有养着戏班子?只因家里若没有养戏班子,在这旺季想听戏时,只怕请不到戏班子。
贾府时下还能请到戏班子,多亏现在他们的名号大,这戏班子推了人家的也要来贾府。
贾琼想着人家《西厢记》俗改了《莺莺传》,她也可以换个俗改方向的。
将张生作为主角,他的汲汲营营、好色无耻一生都描写出来,化为鬼怪后仍然害人,最后死于非命。
将莺莺写成一个被人骗后付出极大代价后,改了过错,努力向上,贤慧善良,虽然没有了清白也得到了平凡幸福的女子。
贾琼随意点了《西游记》,将戏单子递给了贾瑶,贾瑶则点了《白蛇传》,鸳鸯就拿去给贾母了。
吃了一会席,贾琼由丫鬟陪着去解了手,出来时正遇上了贾琰。贾琰道:“二姐姐往这边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贾琼便不忙回席,跟了她去,两人到了后园一座假山后。
贾琰因说道:“自我们太太犯了事后,我都在家里或为守孝,或是教环儿念书,也不方便和姐妹们相见。”
贾琼才问道:“昭华妹妹如今在那府里过得好吗?平日可有人欺负你?环儿可听你的话好好念书?”
贾琰漂亮的眉眼才露霁色,说:“虽比不上在荣府时,但也还好。爹爹比较倚重我,所以府里别人不敢欺我。环儿是有些调皮,但父亲管着他,他已经乖了许多了。”
贾琼叹道:“这就好,王氏做的事不关你们的事。瑚大哥也从来没有要牵怒旁人的意思,没有必要延续王氏的冤愆到下一代身上。开春之后,你跟二叔说一说,别在家守孝了,要是这边女学又请来新先生,带着环儿一起来读书。”
贾琰微微一笑:“我知道这府里其实二姐姐待我最好。爹爹虽然也重我,可全赖二姐姐和大伯使了计策。爹爹对我有所指望变得态度,可是二姐姐却是一心想我过得好,将来有好一些的前程。”
贾琼感叹道:“这世道下的女儿生存本就难一些,我本是希望咱们这些姐妹将来都能平安幸福。这命,一半靠天生,一半靠自己。”
贾琰又递出她抱着的包裹:“我在家闲着时,给你和星华姐姐各做了一又鞋。星华姐姐那双我已经给了,这双是给你的。”
贾琼一见,这绣鞋定是用整匹的月色绫罗裁的鞋面儿,上面还绣了精致的红色祥云,鞋头还坠着珍珠。
贾琼拿着翻看,啧啧有声:“这我可怎么穿?!这样精致的鞋子是艺术品,该放到博物馆,我这样的习武之人穿着,练功也不能重了……你这祥云绣得可真好,我怎么也做不出来,尽是被人嘲笑!”
贾琰笑道:“二姐姐武功这么高,还会炼丹,要是绣花做鞋也胜过了姐妹,那也太逆天了。”
贾琼暗想:现代的十岁女孩子能做什么呢?贾琰却已经能做出这样的鞋了,谁说古代女人没有生存技能来着?她们既会书法,又会写诗,还会刺绣,长得又漂亮,若能反穿现代,定是人上人。
贾琼向她道了谢,又叮嘱往后不要多费这些心血,怕她伤着眼睛和身体。
贾琼让丫鬟将鞋子放回她的床上,与贾琰一同回席间。
琼瑶姐妹的生辰一过,时间就过得快快,到了二月初一,荣国府也为她清点备好了嫁妆。其实各式家具嫁妆,一赐婚贾赦已找了师父在打造了。
至于金银珠宝、胭脂水粉,贾琏本来在各地采买了一些回来给自家夫人和妹妹们留用,此时也具先给贾琼。陪嫁庄子、铺子、银子,贾琼自己从韩家赚了一些,自然都可带走。
荣府决定取了十五万两给她当压箱银子。荣府贾赦与贾政平分家产,所以官中原来也仅剩十万两银子了。还是这三年来生意上赚了许多,田庄收上来的也有盈余,他们才拿得出来。
贾琼觉带这么多家财嫁人,弄得跟榨干贾家东西两府的贤德妃似的,便跟贾赦、贾琏拒绝带走这笔压箱银子,表示带着从韩家赚的五万两尽够了。
贾赦却不肯:“你这是嫁去皇家当王妃,带这点嫁妆是不够的。”
贾琏也说:“妹妹放心吧,明年哥哥好好干,这十五万两银子也能赚回来。”
贾琼才嘟囔:“当年子朔哥哥要我嫁给他,我原是不肯。他说给我攒嫁妆的,我才答应嫁他。他给了我六万两银子,加上我从韩家赚的五万两,还有我从前的积蓄,凑成十二万两压箱银,也顶天了!”
贾赦差点绝倒:“琼儿,这嫁妆本是女子娘家准备的,你怎么就让殿下给你攒嫁妆呢!”
贾琏吐嘈:“就是,男人娶妻出聘礼,哪有聘礼嫁妆都由男人出的?”
贾琼微微一笑:“我本是玄门出世之人,嫁了过去也用不着那么多银子的。家里、族里人多,不如留着钱置些祭田,教导族人读书学本事,延续我贾家百年兴盛,也不枉我与贾家一场因果。”
贾赦和贾琏不由得心下感动,只觉贾琼能生在他们贾家,他们大房,不知休了几世的功德。
贾赦说不带十五万两,那中官中出八万银,好歹凑个二十万两,贾琏在一旁附和。
贾琼仍然不肯,道:“爹爹,妹妹还没有出嫁,她与我是孪生姐妹,将来不便厚此薄彼。我带二十万两押箱银子,她将来若是银子少了,她面上不好看。我占了一股家里的生意,每年白拿分红,也不少了。”
当年贾家大房的店,贾赦、邢夫人、贾琏、凤姐一人两股,琼瑶姐妹一人一股。其中资金的五成是贾赦私房,四成来自贾琏夫妻,还有一成是邢夫人扣出的嫁妆。
贾琼出脑子,贾瑶当初还教凤姐多认得几个字、帮着管一管事,大家都疼她所以送了她一股。
贾赦和贾琏也知道贾瑶是家中最温柔体贴又是大房玉字辈最小的一个,所以事事会让着她,这才觉得贾琼考虑得极是。
皇帝嫡长子亲王大婚,内府抬来各式聘礼和二十万两聘金。但是富贵人家素来嫁妆比聘礼厚些,所以他们将这些钱都化为了嫁妆,或从官中取出祖传的宝贝,并且还在其中贴上十万两了。
贾琼已有这么多嫁妆了,将来贾瑶出嫁时,怎么也得二十万两价值的嫁妆。若还要另外掏那么多的压箱银子,那贾家也耗不起这样嫁女儿。
如此,父子俩方同意了。左右妹妹缺钱使了,只管找他们要就是,他们断然不会不给。
除了父兄备了嫁妆之外,贾敬给她送来十二抬嫁妆,都是他和贾珍精挑准备的东西。
一抬名窑瓷器瓶子、摆设,一抬金石古玩,一抬名家书画扇子,一抬各式珠宝,一抬人参、灵芝、燕窝、鹿葺等补品,又有绫、罗、绸、缎各一大抬,关外来的皮子一抬,另有一抬朱砂、名墨、名笔、砚台、镇纸。
林家添妆也不逊色贾敬,林家家财差不多在南方,但在他们也曾在京多年,张罗一月终是为贾琼备下了。
三李兄弟原是进京赶考,家人具都在浙江和广西,他们又没有空置办,贾赦只让他们专心念书,他们也只得将来让家里补上了。
贾琼收筹劳时没有压力,但是贾敬和林家给这么嫁妆就是人情因果了,他日也都还还的,她并不觉得随她出嫁的东西就是她的了。
不日到了二月初五,荣国府里已经布置一新,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只等明天出嫁。
晚间时,白白化为人形回来了,他已有几日不在家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白白捧出一件奇怪的衣服,以红锦为底,袍上缝着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另又带来羽毛做的几套头饰、几把扇子。
贾琼惊道:“白白,你去脱毛了?你牺牲也太大了,我怎么忍心呢?”
白白一多汗,说:“我这三千年来换下多少毛了?我的毛可不比凡鸟的毛,扔了怪可惜的,我就都收着。我化了人形,专门找绣坊做成的。姑姑头一回大婚,我没有别的宝贝送姑姑,希望你会喜欢。”
贾琼面对这个前世的宠物坐骑,心中感慨万千,抚了抚他的头:“我的白白长大了。”
“我实际上快七千岁了,就我如今的功力来算也有五百岁,早就长大了。”
贾琼觉得有这衣袍穿出去也太拉风了,她又取了那凤凰翅膀羽与尾翎做的折扇。凤毛非常坚硬,凤凰羽毛又不惧火,亏得能工巧匠能用线将羽毛一只只圈住连在一起,那扇骨是灵石所作。
“真是好宝贝!拿这个装/逼正好。”贾琼抱住白白,抚着他的头发叹道:“白白我儿,等你娶母鸟时,我得给你筑个金鸟窝!”
白白却说:“金鸟窝虽然华丽,但是不够软。而且金子散热太快,蛋孵不出来。”
“哎呀,那还是锦面棉垫子的好。话说,现在人间还有母凤凰吗?”
白白却活像那种立志拱好白菜的“凤凰男”,说:“我没有考虑过人间的,等我跟姑姑完成人间功业,天上的漂亮母鸟任我拱。”
若是男人这么说这么想,贾琼就不太喜欢了,只过这是她的孩子,她就双标了。
“我儿有志气!”
忽然贾瑚冒了出来,却感十分报歉,他是一个鬼,一件礼物都不能送妹妹。
贾琼笑道:“傻大哥,你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家里给的嫁妆跟你给的也没有分明。”
白白也说:“我是凤凰,我用我一些掉的羽毛做的衣裳首饰让姑姑穿着能避邪防身。你现在是鬼,你的东西姑姑可不能贴身用。”
贾瑚低落:“所以我觉得我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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