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贾赦怼母(1/2)
贾赦怔愣了许久,才说:“是这样吗?可她……没有想当皇家媳妇。”
轩辕起笑道:“我有信心,我拿真心待她,她会愿意的。”
“小女蒲柳之姿,何德何能……”
轩辕起轻轻笑了一下,说:“蒲柳之姿?贾姑娘什么姿,有什么德和能,你应该清楚。你不必说了,回家考虑嫁妆的事吧。”
“……”贾赦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心了起来。
因为小殿下是如此满意他女儿,小殿下真心待她,将来女儿只要见了他,定然会喜欢的。他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贾将军还是早些回城吧,不然城门要关了。”
……
轩辕起并不知贾琼已在玄真观了,这时知道就折而往玄真观方向去了。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寻到了贾琼的院子,但见院子里悄无一人,平日替她准备三餐,打扫院子的两个老婆子已经回去休息了。
她的禅房已经点着灯,轩辕起到了她窗外轻唤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才听她说:“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她的房间已从里面锁了,但是以他的本事不是难事。过不一会儿,轩辕起就开了们进屋去,就见满地的废纸,而她还在书桌前拿着一支鹅毛笔,不,凤毛笔在桌前书写。
她一袭浓密的长发披肩,一直长到腰间,她微垂着头,于自己手上的活儿十分仔细,他的到来也没有让她将关注点转移。
他捡起一张废纸打开,就见上面书写着一些字,可是上面也有不少异体字,甚至有些字他都不认识。还有一些字词组合看着非常新颖,他只连蒙带猜其含义。
“英华,你在干什么?”
贾琼抬眼瞄了他一下,说:“你这会儿怎么来了?”
轩辕起道:“我们的夏季演习完成了,我就放几天假,自然要来瞧你。”
贾琼长长叹了口气,说:“你来瞧我有什么用?你也帮不上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写书缺少这个时期的行业数据,没有数据的书,逻辑就不严谨,写出来不就像是儒法的空想一样?”
“什么书……你之前说的创立新学?”
“我能对这个时代做的事不多,以新学的精神扫一扫这个末日辉煌的时代的暮气。”
以新学、新的精神面貌扫这时代越发陈腐的气息,然后再灭个小国,她应该能应付这场功业了吧。要是只借着轩辕起灭个小国,只有武功,没有文治,功业不全。
那时警幻非但不是她的磨刀石,反而她才是警幻手底的炮灰。
轩辕起温柔地看着她:“你这志向未免大了一点。”
“诶,别这么说,这不是我的志向,我是非不得已。”
“何人逼你了,等你嫁给我后,我自然保你荣华富贵。”
贾琼哧一声笑,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人一但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会成为人间隐患,天必生克制之物。我要是没有用处,老天爷只盼着我早死早超生。”
“你的用处……不是降妖除魔吗?”
贾琼噘了噘嘴,半晌才道:“我也想是,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事提醒我,不是,不仅仅是。”
轩辕起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上回提过的,逐鹿全世界?”
贾琼忙道:“是你说的,我没有说过。不要把目标定的那么大,今天脑子进水乱吹牛,明天都会成为流出的苦泪。逐鹿全世界,那是后人的事。”
三教、天庭多半达成一致意见,要是听她乱吹牛,只怕真想她干那个,她不是就完蛋了。
轩辕起哦了一声,去她身边看看书稿,便又想问什么,可贾琼让他闭嘴,她今晚得写完手上一个章节,所缺的数据也要列出来,将来去做调研。
于是两人只有一个写,一个看稿,时光悄悄流逝,竟然已到了下半夜。
贾琼打了个哈欠放下笔,然后整理好今天写的稿子的顺序,小心收进芥子荷包里保存。
贾琼看轩辕起还坐在她平日打坐的蒲团上,不由得说:“你怎么还不走?”
轩辕起吐嘈:“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儿?我只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
“随便你。”
贾琼起身出屋去解手回来,才去屏风后脱了外袍刷牙、洗脸。
轩辕起盘膝坐在蒲团上,听到脱衣服的声音和水声不由得满脸通红,方才看她的稿子生出的思考不知扫进哪个角落里了。
贾琼只着中衣从屏风后转身出来,看他背对着她,才问:“你要洗漱吗?还有清水。”
“哦,好。”
贾琼见他呆头呆脑走到屏风后的样子,不由得哧一声笑,从柜子中取出一床被褥放在地上,便径自在榻上躺下。
轩辕起洗漱后出来,就见她已经昏昏沉沉睡去,对着他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轩辕起在地上躺下了,枕着手臂胡思乱想。她怎么跟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轩辕起虽然不了解女人,但是后宫或者亲王府的女人不少,他就见过不少。
生在彩绣辉煌、钟鸣鼎食之家,她能忍受独居道观的清苦,不用丫鬟近身服侍,修道修学,一住就是几年。
作为一个仙女下凡的女子,一方面她对自己的道行法术非常自信,一方面从来不觉得她有这点本事就该从别人那得到什么。
作为一个绝世美人,她很在意自己的容颜,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借绝世容颜去换取什么。她除了自我愉悦之外,并不太明白这样的容颜可以让无数男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生不如死。
轩辕起强忍着身上的兽性,早两年他还敢抱她,现在见她时却不敢冒犯。如此辗转反侧,至丑时末刻才悠悠睡去。
轩辕起囫囵着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按点醒来。
贾琼已然起来了,正在屏风后梳着头,听到声响,就问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轩辕起默然一会儿,却说:“倘若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贾琼轻笑一声,款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但见她一头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灵蛇髻,头上插着一支白玉簪,身上着一件素色罗衫和一条红绫裙,衣料质地轻软舒适,可是上面并没有绣任何花样。
可她简单的着装胜过无数贵女的彩绣辉煌,他就盘膝坐着,微微仰着头瞧她。
“我去厨房给你带点粥和馒头,吃了再走吧。”
轩辕叹道:“你竟然一点都不挽留我?”
“你有你的事儿,我有我的事儿,我留你干什么?”
“你何必在这里过得这般清苦,我看着也心疼。”
贾琼笑道:“经济学的书无法闭门造车,过些时日家里还有事,我得出去了。”
轩辕起心里盘算一下,忽道:“我听说秋闱过后,皇家要采选了,你的年纪刚好符合。”
贾琼点了点头,说:“爹爹为了妹妹前程着想,希望她能选为郡主身边的才人。”
轩辕起笑道:“你妹妹能当郡主才人,你只怕要被皇孙看上了。”
贾琼只当他是酸味,白了他一眼:“旁人那样想,我不管,但你得改改。你总是说哪个皇孙又看上我要纳我做侧妃了,总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将女人看做是一件物品或者像是一头猪仔。这件东西好,那头猪仔品相好,万事由男人的眼光做主,这是极不尊重的。”
轩辕起原想起个话头,就朝她认了自己就是那皇长孙的,可是她这一翻话说得他十分心虚,只好摸了摸后颈,居然一时说不出口了。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你答应嫁我,不许骗我。”
“我哪有空跟你开几年的玩笑?”贾琼见他眼神飘忽,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调/教他,便在榻沿坐下。
“子朔哥哥,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无论是交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夫妻,最基本的是平等和尊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轩辕起咳了咳,忽说:“咱们不平等,你为尊,我为卑。”
贾琼原一本正经的面孔突然崩了,咯咯笑了起来,半晌才说:“我也没那么田园女拳……”
“什么田园女拳?”
“嗯,这是一个复杂的名词,以后慢慢告诉你。”
轩辕起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采选的事就是这样,我不说,它还是那样,并且还有很多人争着去。”
“采选郡主才人是一种求职活动,跟男子科举似的。但你总会说那些没意思的话,你想想,倘若你有女儿,被人挑猪仔一样,头长得不好,身材不好,牙口不好,你女儿心里什么滋味?就算被人挑中了,无知地洋洋自得,一辈子以一个不尊重她的男子的好恶忽喜忽悲,你做何感想?”
轩辕起哈哈笑起来:“你放心,咱们的女儿自然是挑别人的份!”
贾琼不由得拿手帕朝他一掷:“谁跟你咱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好的爱情和婚姻的基础是出于惺惺相惜,而不是挑猪仔一样。”
封建时代的顽固分子移近身子,支着颔望着她:“你能欣赏我,我自然欢喜,但是挑选何尝不是一种欣赏?嗯,单方面的欣赏。”
贾琼居然哑口无言。无论是现代还是洪荒时代,男女是相对平等的,她在洪荒时甚至见过不少母系的族群。
轩辕起猜中她的心思,说:“咱们之间,我让着你,只让你挑我,成不成?我绝对能在众多……‘猪仔’中脱颖而出!”
贾琼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有你这么大的‘猪仔’吗?”
轩辕起抓住她的手便不放了,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抬眸瞧着她。一双凤眼又大又亮,好似聚集着天地间最美的光华。
贾琼感到他掌心的热度,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阵甜丝丝的味道。
……
贾赦的奏折并不是紧急的事,所以过了三四日才从通政司递到御前。通政司和内阁官员要不是看在忠义亲王和贾敬的分上,这样荒唐的奏折也不必呈到御前了。
这时轩辕泽已受皇帝暂时监国,本可在含元殿朝会上在龙椅下首设座临朝,但是轩辕泽谦恭不临朝,只愿在含凉殿与轩辕清、内阁重臣代帝处理政事。
他早年就监国多次,处置奏折已经颇得心应手。
轩辕泽、轩辕清及内阁处理夏季户部进项及边关战备的政事后,就处理不那么重要的事了,轩辕泽就拿着贾赦奏请让爵的事来议。
轩辕清现在虽然是总管内务府大臣,与外朝是两个体系,可是夏季户部收入的政事十分重要,皇帝让他过来帮忙。
礼部尚书徐钊道:“自来只有子承父业,哪有让爵于弟的?此事不合国法,也不合宗法。”
内阁次辅张怀英说:“贾赦此奏实在荒唐,若开此先河,岂不天下大乱?”
别的内阁大臣也都说不可,但是没有人开口说贾府现状的。
轩辕泽明白他们这是不想贸然插手荣国府的家事,毕竟贾家现在淡出权力中枢,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轩辕泽看向轩辕清:“四弟怎么看呢?”
轩辕清自然明白轩辕泽是帮着贾赦的,他想起当初贾琼在他跟前说的事,只觉这事和贾琼那女娃子有关。
轩辕清并不是没有肖想过皇位,所以就算和贾家关系好,他从前也不可能那么热心帮着大房对付二房。莫说这是贾家的内务,还要看贾赦不但是坚定的太子/党,贾政的妻舅王子腾手底握有实权,若是贾赦没有贾琼那样的女儿,他该跟哪一房交好更有利,显而易见。
轩辕清若有机会,只会想得到贾家所有人和王家所有人的支持,不见兔子不撒鹰,绝对不会轻易给别人家站队。
可这时轩辕清问到他,他当然不能支持贾政,不支持嫡长,否则岂不是有了夺嫡之嫌。
“此事万万不可,嫡长之制不可废。朝廷爵禄岂能儿戏,依我之见,朱批训斥贾赦一番,让他莫再做荒唐之事。”
轩辕泽见轩辕清也不提半句贾政二房占着兄弟家十七年的事,暗想这老四虽有才干,但果然中庸。如起儿所说,若是没有他来平衡着,这个弟弟也难驾驭,未必没有取他而代之的心。
轩辕泽沉吟半晌,才说:“那贾政虽不是科甲出身,但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方正直,如今已经在荣国府当家十七年,贾赦无才干居于东院。贾赦既然虚担了十七年的朝廷爵位,此时有自知之明让贤,成全贾政得个名正言顺。诸君又何必执言反对呢?”
在场都是读书人,这正话反着说的,谁又听不出来?
终于,御史大夫崔明道:“那荣国府乃是敕造府邸,贾政既非袭爵人,该谨守本分,怎么能乱了朝廷规矩与祖宗家法?既然是读书人,更应该知道廉耻,无爵当着敕造府邸的家已是逾越,这当了十七年还无自知之明,也难怪贾赦能上这样的折子!”
崔明之前都没有说话,直到别人说完了,才直言要害,又让轩辕泽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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