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以身相许（2/2）
她要是嫁给四王爷的心腹，贾家大房就软着陆了。
这样想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羞耻了？
贾琼又猛摇了摇头，暗道：倘若我不喜欢，我是那种为了家人而牺牲自己的人吗？泡男人需要扭扭捏捏的吗？那真的丢了师尊的脸了，跟师尊那些根脚普通的师弟师妹都不能比了，他们可都是非常坦荡的。
只是我这年纪泡男人还是羞耻了一点。
贾琼如此烦恼，又躺回床上总是不能再休息了。
……
轩辕起两夜未合眼了，和林如海交代了一翻后就不顾白天回屋睡觉，养精蓄锐。
翌日一早，他起来整理账册，又将四箱的细账账册封存好，将之抬到了贾琼房里。
贾琼今天的伤势好多了，已经能下床来，只是还不便动法术。
她一见这些箱子大惑不解，等轩辕起遣散了人后，她才问他要干什么。
轩辕起微笑道：“可不是送你的财宝。”
“我可没有这个指望。”贾琼白了他一眼，见他戴着面具，所以倒没有那么尴尬，可以自欺欺人眼前这人不是昨天耍流氓的人。
轩辕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英华，我实放心不下你，可我仍然得走。”
贾琼心头说不清是何滋味，想他虽然能说出“董永、许仙娶得，我也娶得”这么流氓之极的话，可是每一回见他，她遇上为难之事，他都尽心帮忙。
“我能有什么事儿？要害我的人有来历，可是他不敢亲自动手的，重新调派些小喽啰来总要点时间。我用的是我师兄的药，没过几日就好，等遇上新的妖魔时，我又对付得了了。”
轩辕起默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所以，我将这四口箱子交委托给你看着。等我和四……四王爷再来扬州时，你再交给我们。”
贾琼眼睛一亮：“这是四王爷要的东西？”
“嗯。”
“好，我一定看好。箱子在人在，箱子没了我就……”
“你不要说那些傻话，当然人更重要。”
贾琼嘿嘿一笑：“我是说，箱子没了我就跑，免得四王爷问责。”
他没有见过谁像她这么顽皮的，想来她还是仙女转世（他判断当日见到的师兄绝对不是人和妖），仙女像她这么顽皮，神仙也挺热闹的。
轩辕起不由得微微扬起嘴角：“你要是看不住，说明敌人太强，我要打硬仗了。你不以身外之物为念，这极好。”
这些历年盐税的账本极为紧要。
如最大的盐枭沈家是有盐引的，但是他们所贩卖的量远远大于盐引数额的数倍，还有一些盐贩是没有盐引的。
轩辕起欲一举扫平私盐盐贩和金龙帮等负责押运的集团，就可用这些账册上的记载作比对，那么定他们的罪时，朝廷上的异议声也小一些。
此外，有几位官员朝盐税银伸手挪用了盐税银，比如前任巡盐御史在任上时甄家接驾时就挪用造成亏空。
林如海接任以来，甄家仍然借口挪用盐税补上甄家为接驾银子花掉的银子。林如海受五王爷的人施压，既然前任时就有被挪用的前例在，林如海也不得不从。
当时忠义亲王还被囚禁当中，五王爷风头无二，百官中有一半人认为他将是皇位的继承人。林如海也不是什么千古名臣，哪敢跟“未来皇帝”叫板？
甄家倒了，但五王爷不死彻底废了，再无可能问鼎大宝。这也是为了报轩辕泽当年的仇。
但是对轩辕起来说，这些紧要的事和贾琼的性命比起来，又不值一提了。
贾琼道：“你将它们摆齐整，我把被褥放上面，晚上就睡在它们身上了。”
轩辕起又问：“这宅子内的凶煞就是上回杀的那个夜叉吗？”
那夜叉的尸体被赵公明处理了，所以除了他之外也只有林如海和一个下人远远见到。
在古代时，民间怪力乱神的谣言多如牛毛，比这更夸张得都有。就算传出一些谣言，没有实证都无妨。
因为上界夜叉动的手，赵公明下界来送药，他又收拾了摊子，就算被昊天上帝知道，也只能算功，不能算过。
贾琼道：“那夜叉不是人间寻常的海夜叉，是上界的魔神。寻常的凶煞哪那么容易暗算到我，也不可能差点要我的命。这宅里的凶煞还在，可是我得伤好之后再除掉它们了。”
盘古就属于混沌三千魔神，后来一气化三清，她师尊通天教主就是其中之一。通天教主是混元大罗金仙，但是论根脚就是魔神后裔了。
其他三千魔神在洪荒都以别的形式分散或重生了，各有各道。上回所见的夜叉应该也是天道之下孕育出来的三千魔神的精气化成的。
魔神与神仙本来是交叉的概念，与人间的凶煞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身上有伤，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否不妥？”
“短时间没有关系。你去吧，不要啰嗦。”
轩辕起默然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去，那姿态定要帅气潇洒，英雄从不在镜头（女人的眼睛）面前转身。可惜的是，他估计忘记了，他戴着面具。
一个容貌平庸、黝黑粗犷的“虬髯大汉”这样做，实在没有什么美感。
轩辕起并不耽搁了，辞别林如海，去马棚牵了被他丑化的玉兰白龙驹离开巡盐御史府。
……
却说那一晚事态紧急，若是迟了，轩辕起很可能就烧死在书房了，贾琼不得不使用了“真武癸水旗”救火，很多提水救火的下人都瞧见了。若是放着这事不管，不久之后定然闹得沸沸扬扬的。
林如海索性让心腹去市井传一些假消息混淆视听。
所以市井中很快传言巡盐御史府那晚走水了，幸好当晚武艺高强的表小姐取来水龙灭火，还勇敢地救出了姑父和一位客人，自己却被大火烧伤了。
这坊间人人对一个貌美如花、武功高强的侠义侯门千金被烧伤这种事感到惋惜。林如海有意促成，这版本的谣言传得很快，所以后来慢慢传开的怪力乱神、天马行空的版本，相信的人就不多了。
救人被烧伤这种传言虽然不利于贾琼将来找婆家，可是没有别的好办法，总不能shā • rén灭口吧？
再者，林如海征求过轩辕起的意见，轩辕起同意了。轩辕起觉得贾琼还找什么别的婆家，谁要是敢跟他抢老婆，不要命了吗？
林如海和轩辕起此举是为了保护她，这也让贾琼多过几年自在的日子。
林如海很忙，一边忙着管着府内的下人，一边办着公差。贾琼在屋里一边看四箱子的账册，一边打坐倒也自在。
贾琼的空间袋也装不到这四口大箱子的东西，况且如今凡间朝廷的东西装进空间袋里，只怕有所不妥。就像唐僧取经一样，总不能靠孙悟空负着他驾云去西天。
轩辕起走的第二天上午，贾琼刚在屋里用过早膳就听林如海派来服侍她的丫鬟朱鹮在屋外禀报：“表姑娘，大姑娘来了！”
贾琼起身迎出屋门，就见那可人儿正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估计就是雪雁了。
黛玉微微福身：“表姐。”
贾琼过去牵住她的手：“因我这几日身上不爽利，未曾去探望妹妹，竟让妹妹来看我了。”
林家祖上列侯，林如海又是探花出身，家中规矩原就极严。连进士出身的贾雨村都感叹，教她写字时，五岁的姑娘都要将母亲的“敏”字少写一两画。
黛玉还在孝期，所以除了给父亲晨昏定省之外就不宜随意走动了。
因府里实在没有主子了，所以昨日林如海让她招待好表姐，与表姐多多亲近，说“既是你外祖母家的姐姐，就另当别论。”
黛玉才主动来看贾琼，其实她对这位容貌绝代、性子顽皮，据说还身怀绝高的武艺的表姐着实好奇。
黛玉低头道：“本来早来瞧姐姐，可是我有孝在身，怕冲撞了姐姐……”
贾琼只将她当作了碧霄，搂着她的肩说：“自家妹妹，哪有冲撞之说？原该早两天就去给姑母上一柱香，可是身子不争气。就盼妹妹不要怪我才好。”
黛玉忙说：“我听父亲说，姐姐身上不爽是为了救他，我感激姐姐还来不及，怎么能相怪？”
贾琼也了解林如海的混淆视听之计，这个救命之恩，她只好担下来了。
贾琼笑了笑：“莫要客气了，妹妹进屋陪我坐坐。”
两人相携进屋去，朱鹮令小丫鬟去耳房上茶来。
贾琼取了核桃酥给黛玉，自己也取了一个，一口扔进了嘴里。黛玉不便拒绝，只用袖子掩着吃了一小口。
贾琼看着她绝佳的容貌和这讲究的仪态，难得检讨自己起来。其实贾府对女孩仪态的教养也是严格的，她妹妹贾瑶就不像她这样。
贾琼笑着问道：“妹妹平日读什么书呢？”
黛玉道：“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贾琼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大乐：“我跟姑母一样姓贾，单名一个琼字，我还有一个双生妹妹叫‘贾瑶’。我们合在一块儿就是‘琼瑶’了！妹妹尊名是哪两个字？”
黛玉说了名，贾琼这才笑道：“妹妹可真是我的亲妹妹无二了，否则哪来这样的缘分！我是‘赤玉’，双生妹妹是‘白玉’，你竟是‘黛玉’，妙极！妙极！”（注：“琼”是“赤玉”，“瑶”是“白玉”。）
贾琼的模样绝对是高冷范的女神，她性子顽劣却真诚，她真想和谁交好，感染力却不低。黛玉听了她的话，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喜悦。
贾琼又道：“我表字‘英华’，是我自个起的。我是习武之人，难免与人交际，无字就不方便。妹妹可有字？”
黛玉却不像面对宝玉时那样惜字如金：“我还小，爹爹不曾为我取字。”
贾琼抚掌笑道：“下回我见着姑父，请他为妹妹取字。咱们姐妹可以互称字，不与旁人同。妹妹叫我一声试试。”
黛玉一时不敢：“姐姐就是姐姐，也不必称字。”
古代贵族取字是用于社会交际的，因为贵族直称大名不尊重，名多由长辈叫或者自己谦称。既是姐妹，血缘姐妹却称字其实反而远了关系。
贾琼却道：“妹妹将来遇上的姐姐妹妹可多了，见人便叫姐妹，我在妹妹心里不是和旁人一样了吗？”
黛玉这才依了她：“英华姐姐。”
贾琼又想起要阻止林如海推荐贾雨村给贾政谋官的事，又谈起她和琏、瑶二人早两年请了文武师父的事。
“妹妹业师是何人？他可有功名？”
作者有话要说：鸿鹄鸟：白白
玉兰白龙驹：小白
“公孙白”：大白
轩辕起拔出四十米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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