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岭南义军(3/4)
池蘅自然无恙。
这和她想象的上阵杀敌一点都不一样。
打到现在,连个血花都没有,这并非说她嗜杀好战,也并非说她真想对同胞挥动屠刀,而是……
这也太不寻常了罢!
哪有这样打仗的?
是啊,哪有这样打仗的?
严高身为天子眼目,又为监军,在盛京养得细皮嫩肉,到了岭南,不得不跟着吃苦受罪。
他日日盯着孙曜所为,看来看去看得牙疼:你他娘的玩什么呢?打啊!打死这些叛军!打死了咱们都不用在这破地方受冻!
孙曜也很难受。
不是他不听圣命,他是运朝的将军,陛下要他平乱,难道他还能阳奉阴违?何况严高这狗东西天天盯他像盯贼,谁想受这鸟气?
可……
可这不是打不着么?
好不容易打着了,也打不起多大的阵仗,还没到杀红眼的地步,人家就跑了,不和你玩了。
钻进深山和人间蒸发没两样,更不知他们私底下囤了多少粮。
这叛军越打越透着古怪。
和他们成群结队不一样,叛军是一股股的,天晓得到底有多少股——不缺粮不缺肉,不缺智囊不缺退路,反正人数在肉眼可见地增多。
教人稀奇岭南叛军的背后究竟隐着何方神圣。
翌日,岭南义军首领发布慷慨激昂的通告,直言与运朝军民皆为骨头同胞,同胞岂可相残?扬言今日起,如非不得已,不伤运朝军一人。
而后又是一番劝降之语。
拿到叛军撰写的布告,孙曜都气笑了。
敢情他们是骨肉同胞,死去的岭南的官儿就不是骨肉同胞——这怎么还分人呢?
“孙将军还有心思笑呢?”严高直皱眉头:“咱们现在不该放火烧山么?”
孙曜扔掉手上的布告,正色道:“严大人可知十里深山藏着多少运朝无辜的百姓?老人,小孩,粗略估计得有千数人,叛军尚且护持幼小,你我为运朝臣,岂可连叛军都不如?
“打仗的法子千千万万种,里面但凡有一个嗷嗷待哺的稚儿,本将就不可下这命令。放火烧山,最先死的,绝非叛军。”
严高沉默半晌:“将军在这装什么慈悲心肠呢?本监军身负皇命,叛军一日不出,将军一日不开战,咱们三万兵马,吃什么,喝什么?”
孙曜不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讥讽,沉声道:“咱们在消耗,对方也在消耗,最晚两月,粮草耗尽前若叛军仍然避而不战……”
“那就放火烧山,逼他们出来!本监军可没闲心陪你受这罪!陛下在盛京还等着臣解忧呢!”
严高不客气地翻了道白眼。
他算是看出来了,孙曜这厮绝非真的想平叛。那就是一群叛民、反贼,讲什么骨肉同胞?这不胡扯?
他气冲冲挥袖而出,孙将军轻抚胡须,垂眸沉吟。
不到万不得已,谁肯染同胞鲜血?
他是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刀尖自古皆为对外,哪有对内之理?
陛下昏庸,行事糊涂,岭南之反反得情有可原,反得师出有名。
“……枉顾天理,灭绝人性,朝廷以穷民之策,逼民反抗,吾等自认运朝民,陛下是视吾等为子民,或视为草芥、蝼蚁?蝼蚁尚偷生,今之计,皆为无可奈何。”
这是白家家主揭竿而起时与众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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