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二合一(1/3)
阿弗被赵槃带回了芳苑,直接丢到了榻上。
房门一关,顿时屋内就剩他们两个人。
阿弗抱着榻上薄被就缩到了角落,呼吸也不由自主地紧促起来。
她最怕这样和赵槃独处的场合,那种任他摆弄而又无力反抗的感觉……实在叫人浑身发毛。
“你别过来。”她苍白无力地解释了一句,“我今天真的没想跑!”
赵槃瞥着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随手将她捉了出来,“躲什么?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管得了吗?”
阿弗被他握着手腕,深吸一口气,决定跟他讲道理,“殿下,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我跟您来京城,如果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您是太子,一言九鼎,难道要失信于小民吗?”
“我是这么讲过。”他长而微卷的眉睫向下打量着,指尖肆意刮着她哆哆嗦嗦的肩头,“但是阿弗,你骗我的次数也不少了。我反过来对你卑鄙些,也是合情合理的。”
阿弗恶寒了一下,简直要被他气死,“重来一次,如果你再装模作样地倒在我门前,我一定不会救你的,我一定看着你流血身亡。”
他哑然失笑,“真的?”
阿弗赌气似地重重点头。
赵槃眉尾轻提,散漫地道了句,“不救就不救吧。若真临死之前还能看着你,也是好的。不过,你舍了我不救,良心会日夜不安,往后余生,可能梦里都会有我。”
“可恶。”阿弗挣扎着,“你这是在利用我的善良。”
赵槃浅笑。他撩起她的一缕发来吻了吻,顺便把她抗拒的小手压了下去。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将满,化作薄雾,笼罩在赵槃侧颜上,衬得他一举一动都那样地优雅入画。
“我也就利用过你一个人。”他说。
阿弗垂下头,小声问他那件正经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安顿我?”
她这话意有所指。东宫她应该是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卫长公主一回来,他可能会把她送回到原来的别院去,或者大发慈悲让她留下来,做个下人伺候主母什么的,都有可能。
毕竟妾室本来就是下人嘛。
她万分想走,他又不能她走。她留下来,又无容身之地。
果然见赵槃轻轻启唇,“过些日子,你要搬家一趟。”
阿弗颓然问,“我可以去别院吗?”
眼不见心不烦,别院清净,她还能少受点主母的窝囊气,也可以少伺候赵槃几次。
赵槃没怎么理会,淡淡告诉她,“不可以。你以后要有个主人家的样子,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胡闹。”
又被他拒绝了……
从前世的记忆就知道,卫长公主不是个好相处的,而且又是他心尖上的人,一点得罪不得。
她留在东宫,卫长公主一定容不下她。
阿弗主动求他,“殿下,我怕,您就让我走吧。不用去别处,就去我原来住的别院就行。”
主母一进门,她只是个奴婢,空有个侧妃的身份,还不是说打就打、说赐白绫就赐白绫。
况且她本来就是作为卫长公主的影子存在的。如今原主回来了,她岂有继续存在的道理?
赵槃微微蹙了蹙眉,略含了一丝责怪之意。
她怕什么呢?除了自由,她想要的他都已经给她了,她为什么还是要推三阻四赶着他?
“你怕什么?”
“……卫长公主。”
“她跟你,有关系吗?”
“您不是要娶她吗?”
她又误会了。赵槃烦躁地捂住她的嘴,“我没打算娶什么卫长公主。”
没打算?阿弗浑身一颤,觉得男子话中有话。
卫长公主这个名字,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是她心头最大的一块病。
现在,他退了沈娴的婚,又说不打算娶卫长公主。
阿弗心里猛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被这股情绪吞噬,一时间好像失去了理智,也忘了前世他纵容别人杀她的那些爱恨。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殿下想娶的人,不会是我吧?”
赵槃凝固地瞧着她。
阿弗见他静默,顿时便后悔了。她舌头僵僵的,心里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真是活该被赐白绫……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还会巴巴地对他动心?
下一刻,赵槃指尖抬起她低垂的下巴,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阿弗瞬时猛地皱了皱眉。
赵槃认认真真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你不用猜了。太子妃是你,我要娶的那个人也是你。”又说,“你自己便是主母,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阿弗怔怔。
他居然真的要娶她。
须臾间,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真切的动容。
可是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
不,她不能嫁给他,也不愿意嫁给他。她刚才怎么能说出那样冒冒失失的话?
前世的惨痛无不在提醒她,一个孤女,怎么能当太子妃?就算赵槃不喜欢卫长公主,还有许许多多像卫长公主一样既贵气又美丽的女孩等着他,随便他挑选。
先用淡星孤月似的外表吸引你,然后再用情深款款的言语迷惑你,到完全沦陷之时,他却亲手给你送上一碗落子汤……这些路她前世不是已经走过了吗?
上当一次还可以算作无知,一个坎儿上跌两次就是蠢了。
阿弗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殿下,您说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您说要娶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嫁呢?”
赵槃也笑了。
他笑得无声无息,有点令人发毛,“因为你逃不掉。”
阿弗轻轻撅起嘴。
是啊,不管是作妻还是作妾,也不管她愿意还是抗拒,只要赵槃想,她一定就逃不掉。
可是她的尊严呢,她的自由呢?就算成了太子妃,她没母家没靠山,还不是一样受他的拿捏。
男人都薄情,她倒要看看,赵槃对她的新鲜劲儿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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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芙被送到了卫姜在京城的小院子。
树倒猢狲散,卫国没了。托她那双生姐姐的福,太子不肯要她,她只能跟着哥哥住这破院子了。
卫芙拖着病体,借着夜色,想到东宫去走一遭。
昨天她确实太冲动了,把太子逼得太紧了。……饶是太子心里还有她,也不能这么快就接受她不是?
本来是她的错,她应该给他时间,慢慢适应的。
东宫的侍卫替她通传了下,回禀道,“您的歉意太子殿下知晓了。殿下说夜色已深,相见多有不便,为了您的清誉着想就不请您进去了。至于您想见胞姐的请求,还请您病好些再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卫芙手指一攥,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她放下尊严,在寒风里站了这么久,他居然绝情到连门都不让进。——好歹他们曾经也有过婚约啊。
东宫门前不容造次,太子既说了不见,来人不问姓名,一概都要立即离开。否则,自会有卫兵来清场。
卫芙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嘴里又咳嗽了两声。
她第一次恨自己这张脸。……她若生得丑若无盐也就罢了,可她明明生得跟阿弗一样,凭什么他看中一人就不理会另一人?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卫芙第一次有了个古怪的念头,既然她们的脸都长得一样,那么,如果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那双生姐姐取代了,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回到卫家小院,哥哥卫姜正满是热情地给妹妹做好吃的。
卫芙懒懒地跟他打个招呼,心里却晓得她这哥哥早就在卫国灭了时就疯了,精神时好时坏,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
进了屋,猛然间却见桌几边坐了个陌生小姐。
卫芙猛然警觉,“你是谁?”
沈娴再次等候良久了。她瞥了眼来人,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汤婆子放在一边。
“真像啊,”她啧啧感叹,“还真是像极了。”
卫芙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沈娴道,“我没有恶意的,我来,是跟你谈一桩生意的。”
卫芙道,“什么生意?”
沈娴直道,“让你嫁入东宫的生意。有兴趣吗?”
卫芙一时陷入沉思。
……
翌日,阿弗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戴了顶小毡帽,跟赵槃一块去城隍庙烧香。
虽然烧不到新年的第一炷香,但阿弗觉得能出去走走就是好的,总比憋在东宫里强。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游遍天下,走遍天下,顺便能吃遍天下。可惜被赵槃拘着,这梦想可能要暂时要搁浅了。
赵槃要她戴上帷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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