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干戚 第八十七章 卧榻与鸡汤(1/2)
杨德广大发了一笔豪财。或说一生都在盼着发大财的杨德广,在真真看到这笔巨大的浮财后,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他现在并不需要钱财,而是儿女的尊重和关怀。
现在,随着儿女都有了好归宿,杨德广对自家当年的那些好高骛远、刻薄寡恩都日渐忏悔。总之一生都在错啊。更要命的是,之前自家还不知道何谓对错。就像吕左使说的那样:
“世间最可怕的人,不是小人,也不是坏人,而是无明的人。所谓无明,是你沒有觉察自己是无知的,甚至相信自己是对的,听不进去別人苦劝,而且还把自己的妄想付诸行动,害人害己。”
自己不就是这样“无明”吗?以前还怨愤张大学士说自己“脑袋被门板夹过”,现在想想,可不就是真的嘛。杨德广一时有了参禅顿悟的感觉。看看站在身前风华正茂的女婿吕少安,叹口气。还是把这钱财都拿去捐了,救助两朝战乱的灾民吧。
吕少安笑笑,并未他言。说起来岳父一辈子行事都是错,但其实又错在何处呢?一个人追求更高的起点,追求更多的尊重,这难道有错吗?他吕少安在少年时期的叛逆行为,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为此还赚了个“四害”的名头。
岳父的错,说起来也不过是眼光和能力的匹配而已。但怎么说呢,若是当年明教内乱成功,难道岳父就不能跟着吃香喝辣?所以说这所谓“眼光、能力”啥的,也就撞大运而已。
岳父现在整天忙着反思,说什么要自我忏悔。还非常认真地阅读父亲的著述,大喝心灵鸡汤,其实却是另一种被洗脑。自家父亲的著述、言谈,能够流传在外的,那都是经过层层审核、包装的。
据二伯说,大伯人生最后的几年时光,几乎都在忙着整理父亲的著述《六论》。那真要只是简单地抄录,用的着一代大儒穷数年之功?还不是在包装嘛。
一家人窝在一起时,父亲的各种胡言乱语多的去了,比如什么:
“每个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懒作,好色贪财。假如你克勤克俭,守身如玉?这就犯了矫饰之罪,比好吃懒作、好色贪财更可恶。”
再有:“最好把每句话都说成两头堵的话,那就成了世外高人。如果能把两头堵的话说的谁都不明白,那就堪称一代宗师。”
还有更离谱的,父亲取笑那些不舍得吃盐的土财主说:“盐有很多种吃法,用绳子拴着盐布在锅里涮一下,就是其中的一种。当然,还有一种吃法叫做“望盐”。把盐块吊在头顶,喝一口没盐的肉汤,看一眼盐块。然后在脑子里将盐的味道和肉汤的味道合二为一,最是经济实惠。”
这就是在泄愤嘛!就因为你四下乡去劝慰百姓要学会日食三餐,餐必有肉?然后就被人家老农讥笑是得意忘形,反而劝你“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人家老农说的又不是没道理!
这个时代的谋略,始终讲究“闷声发大财”!高大的城墙、堆积的钱粮才是王道。虽然吕少安自己都不愿意去筑墙、积粮,所谓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
说老实话,现在的大明真需要一堵城墙去保护吗?你不出去肆虐别人,人家就烧高香了!况且,大明的钱粮再继续堆积下去,那就会变成巨大的灾难!
但这种事,就算不方便和那老农掰扯,也犯不着气哼哼回家,然后在饭桌上编排段子讥笑啊?
直到某次父亲再次大发谬论,说什么“大明律,夫殴妻,非折伤勿论”时,母亲就很愤怒。然后用根长线绑在一尾大虾身上,活蹦乱跳地扯出一只鹌鹑蛋。父亲才尴尬住声,老老实实吃饭了。
据母亲解释,这道菜叫做“虾扯蛋”,专为父亲量身定做。
笑的妹妹玉环把一口热汤全喷在弟弟留年的脑袋上,为此她还和弟弟签订了不少卖国条约。但吕少安事后查过《大明临时律法》,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条款,那么父亲不是在胡言乱语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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