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处境(上)(3/4)
游廊里还挂着素白灯笼和随风飘零白绢,行昭垂了垂眼,此时此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任何悲恸都只能变成力量。
母亲死后,太夫人诡异沉默让行昭感到绝望,同时升起一股不由自主排斥和防备。
母亲死了,方家与贺家就彻底站了对立面。自己姓贺,身上却也流着方家血,既知道贺琰与应邑内情,又知道是自己父亲亲手逼死了母亲实情,太夫人再看待这个孙女便只能以一种防备与疏离态度。
事已至此,太夫人立场已经很鲜明了。
没有什么比贺家与亲生儿子重要,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已逝儿媳妇与一个孙女,亲手揭开贺家百年世家门楣下丑恶,也不可能让儿子陷入逼迫发妻自丑闻。
今时今日,太夫人态度无外乎两种,威逼与利诱。
行昭心里陡升出一股悲凉,她是太夫人带大,母亲给不了她保护,太夫人给了,母亲给不了她安全感,太夫人给了。太夫人她生命里一直扮演着举足轻重角色。如今抛开情感,理智地分析出结果,却让人触目惊心。
心里想着事儿,路就像变短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荣寿堂。
照例是芸香守门口,看见行昭过来一反常态地抿了抿嘴,没有热情寒暄,单手撩开了帘子,只轻声说了句:“二夫人与三姑娘将走,里边只有太夫人。”
行昭感激地朝她点点头。提了裙裾往里间走。
太夫人正靠软垫上,带着玳瑁眼镜,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看。见行昭过来了,边把眼镜摘下来放身边小案上,边向她招招手:“来了啊,过来这边坐。”
语气如常,慈和温柔。
行昭心头一颤。垂下眼睑,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到暖榻边儿上,行过礼后,便端了一个小杌凳坐一旁。
太夫人心里叹口气,将手里那方绛红色帖子摇了摇,神色如常地说着话儿:“黄家下月初八娶媳妇。哦,就是年前咱们一家人上定国寺时碰到那个黄家,娶是泉州指挥佥事金家女儿。得罪了临安侯府,定京城里他们家想再找一桩好亲事也难了,只有寻亲事寻到了福建去。”
行昭垂着头听,太夫人说这么一场番话,绝不可能只是想表达贺家势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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