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维序（1/2）

有龙啸天这个诱饵在这里吊,二位异界来客来得比施莺莺预想中的要快，效果立竿见影得堪比用肉包子诱捕狗。

只和一打狗就有去回的肉包子相对应的，一来拯救龙啸天就必有去回的异界来客,真让龙啸天的人生达了巅峰，他上下两辈子加起来估计都没这么受欢迎。

阿忒弥西亚对施莺莺的举措疑惑的,倒觉得她手段残忍，而觉得这种办能起的威慑效果应该大于诱捕效果：

“万一别的异界来客们被龙啸天的惨状吓之,都愿意再来了,而找个地隐姓埋名地藏起来结婚生子，再把他们带来的有毒的想一代代传给人……万一这样的话，等他们的力量在暗中壮大起来之,我们又要怎样应对呢？”

“会的。”施莺莺含一点头，语气笃定得仿佛在陈述什么“太阳东升西落”的真理似的：

“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以的维序者队伍必须都女性。这样一来,自视甚高、轻视女人的力量的他们，就会为了给自己的‘同胞’争口气一雪前耻，趋之若鹜地来这里。”

她优哉游哉地翻手里的一页书：

“有些‘更聪明’的人甚至会想，等救下龙啸天之，再联合他的力量一起反抗我们，有个会来分一杯羹的盟友也总比孤军奋战要好,所以他们一定回来的。”

“这样一来，管我在在,只要这些人在,那么异界流毒便会源源断地聚集而来。”

阿忒弥西亚眼尖地发现，那某位平民鼓起勇气编写出的如何培育作物的书籍：

在知识壁垒打破,这本书首次实现了从平民贵族的逆输出，一问世就功带动了相当一阵子的培育作物的风潮，最近正在研究怎样才能用魔害催熟作物的施莺莺会看这种书,实在太正常了。

但她知为什么，总有种太好的预感，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于施莺莺的口吻上，嗔道：

“别这么说话呀，活像在嘱托事似的，要吓我。”

“好好好，那我就这么说啦。”施莺莺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道：

“要要猜猜下一位异界来客会什么时候来这里呢？”

最近正在跟希帕蒂亚博览群书的阿忒弥西亚，在简单回想了一下史书上记载的、纪元年出现的间隔越来越短的“天才”们，估算了个大致的数据出来：

“五年。”

施莺莺合上书，对阿忒弥西亚了：“我赌半年。”

她的眼底半点意也没有，这份冰冷却给阿忒弥西亚、也给任何一位异界来客的，而针对某种更高层的、甚至胜这个世界神灵的存在：

“如果时空之神的庇护有效，那么时空乱流就该存在；既光明神能为我们降下祝福，那么就说明祂的确这个世界的人类的庇护者，更该看怀歹意的异界来客胡作非为。”

阿忒弥西亚何等敏锐之人，她立刻就察觉了施莺莺的言外之意，刹那间连她这位见大风大浪的光明圣女都被骇得手脚冰凉：

“你说……”在七大主神之上，在光明与黑暗的神灵之上，有某种更高层的存在；这个存在的所作所为却和诸神相悖，所以这个世界才会有各种异常之处！

刹那间种种她有意意怀疑的东西，都随这个构想的提出被串联在了一起：

为什么管时空之神的神位被供奉在顺位几，都阻碍时空乱流；为什么在新生的爱与誓言之神出现之前，原本的神灵只负责结合负责分离；为什么代代鼠目寸光的异界来客在危害世人，裁决之神的利剑也从降下……

一切的一切，只为有更高的伟力在干涉！

施莺莺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边，低声道：

“的，但要说出来，为祂处在。”

这番对话被掐头去尾之，停留在了一个十分安的范围之内，就算这个神秘莫测的至高存在正在偷听她们的对话，也判定她们在讨论光明神自己，于施莺莺继续道：

“祂创造这个世界，引来时空乱流，如果将这个世界比作祂的乐园之一，那么你们原本会与异界来客纠缠休的悲惨命运，便祂写好的剧本。”

“我知道祂为什么直接干涉这个世界，但如果我的猜测合理的话，容忍‘剧情脱离原轨’的祂，肯定会大大缩短下一位异界来客的来间隔，试图将这个世界引回祂的‘正道’上去。”

果也正像施莺莺猜测的那样，短短半年，一位胆敢营救龙啸天的勇士，继他之的二位异界来客，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城墙。

——而他来得竟如此之快，也恰恰印证了施莺莺之前的那个猜测：

这个世界……或许在之前，她被强行消除了记忆的所有的世界里，都有类似于“主操控者”的存在，制定各处的规矩和剧情，而她作为改变剧情的人，受的种种若有若的刁难也错觉，而这个存在确实能容忍她！

来人的动作很快，看来在另一个世界只怕没少干偷鸡摸狗这种事，一边在黑暗里摸索替龙啸天开锁，一边嘀嘀咕咕：

“等我救你下来，我们可得联手，要怎么能反抗她们？我说，你这也太没用了，竟输在一帮女人的手里，要情况殊，我非得死你可……”

他说说，手头的动作渐渐地缓了下来，一股恶寒猛窜上他的背，他动弹得：

这里太/安静了些？

按理来说，即便他自以为挑了个星月的黑夜就能最大程度地规避那位占星师的力量，可就算没有自光，盛夏的夜晚也该这么安静，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虫声，没有鸟鸣声，没有风声，他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刚刚在哽咽止的龙啸天的声音都听了！

一发现对之，他当机立断就想逃离，撕开了一张光明圣殿出品的最好的传送卷轴：

“我下次再来救你！”

而布下这个陷阱的人比他更了解这东西，深知只要一让它功启动，那么管谁都阻止，于一双枯瘦苍白的死人的手陡从阴影中浮出，红发的魔女从地面上浮出半张脸对他盈盈一，暗影状的身体陡激射而出，彻裂了他的四肢：

“天哪，真的有人以为我们会做任何防备，就把这家伙挂在墙上？”

莉莉丝的手段比施莺莺的可狠多了，至少龙啸天被吊在城墙上的时候，落下来的都正在燃星火的银色星尘，可这家伙一被吊上去，降下来的便漫天血雨。

——虽被星火燃烧的龙啸天会更加痛苦，但至少从外观上而言，果莉莉丝出手会更有威慑力。

“让我看看从哪里开始割起呢？”莉莉丝如蛇般在地上蜿蜒前行，周围的暗影在她手里逐渐化作了一把乌色的利刃：

“虽很想直接废掉你的作案工具，但这样一来你就如死灰了，也就好玩了，嗯……那就从眼睛开始吧！”

她手执利刃一点点地贴了上去，在眼球被剜出眼眶发出的咕叽水声里，发出了真情实感的声：“真好听。”

“什么好听？”从城墙下远处传来个温和的声音，披长斗篷的施莺莺从夜色中走出，仰起头来对莉莉丝了：

“好啦，别玩了，有给我们的谕令，需要我们一起去接。”

她的身上带书房里的暖意与木香，应该一接命令就出来了，而这幅单薄的打扮功让莉莉丝失去了继续玩弄猎物的兴致，当场便折断了二位异界来客的颈骨便跳下了城墙：

“我也要去吗？”

“的，你也要去。”施莺莺温和而容拒绝地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按，仿佛将日的责任与重担，尽数交付给这位拥有人的恶魔的异数之一了：

“国王陛下要为我们加封。”

如果说“驱逐”一个贵族终其一生能受的最高规格的处罚，那么“加封”便最大的荣耀，非有大功者能被加封：

为一旦受加封，那么仅年金、封地、附庸数量都会翻番，甚至此人的名字会被载入史书，与当代的国王一并存在于至高规格的记录中。

接这份谕令的人止施莺莺一人，但其余的人要么居定所，要么资格觐见国王的平民根本接谕令，要么皇权的死对头光明圣殿势力范围内的，这样算来，只能施莺莺一一代为转达。

光莉莉丝没想明白这怎么回事，就连希帕蒂亚也茫地把这份谕令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确定给自己的：

“可我们什么大事也没干呀，最多只抓住了一个异界来客而已，这难道这片大陆上想要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们都会去做的事情么？”

彼时她们已经站在皇宫门前的台阶上了，就连莉莉丝都披斗篷站在了七人之末——倒为排外和戒备之类的，只为她最晚表露身份的那个——而作为一个发现了施莺莺真实身份的人，希帕蒂亚只落了她半步，站在她的下一级台阶上，此便平白比她矮了半个头。

“要太小看自己，希帕蒂亚。”黑发少女弯下腰去，为希帕蒂亚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的长发，道：

“你们的姓名要响彻天下。”

她的目光一一逡巡六人的面孔，温声道：

“那自由的、响亮的、声彻环宇的姓名，千百年，都将继续传颂在这片土地上，要流芳百世，要名垂青史。”

经今日的加封，即便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界限正在日益崩毁，可她们从此就要从这个体系中脱离出来，为受任何权力钳制的、完dú • lì的组织：

维序者。

明明数人梦寐以求的场面，希帕蒂亚和阿忒弥西亚也为这个组织的立和维持奔走了很久，而在此刻，这两人齐齐竟有了种祥的预感：

这多么奇妙的事情啊，一个用智慧来推断一切的人，和另一位能够承接神谕预演未来的人，两个截相反的纬度却在此时弥合得严丝合缝。

就像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似的。

可就连这最的一点预感，也在漫天洋洋洒洒的金粉与花瓣交织而的华美的雨中，尽数被抹去了。

七顶冠冕依次捧至他们面前，身为光明圣女的阿忒弥西亚先为她们加冕，再由国王将受封者的冠冕戴在她头上：

“一世家的族长，占星师施莺莺，你创立维序者，警醒世人，为代开和平先河，你当受此冕。”

施莺莺温柔一低头，那顶镶嵌星辰辉光的冠冕便正正压在了她的发间，而此时，阿忒弥西亚也走了希帕蒂亚的面前：

“南国度的公主，求知者希帕蒂亚，你用智慧照亮未来，启迪民智，你当受此冕。”

希帕蒂亚低下头来，崭新的海蓝宝石的冠冕便佩戴在了她的发顶，她继续向下走去，对鲍西娅道：

“商业联盟的掌权人，创造者鲍西娅，你为万民创造立足之地，你用物质促进精神，你当受此冕。”

鲍西娅低下头来，让那顶黄金与红宝石的冠冕加在了她的头上：

“我这辈子都没想我也有能被加封的一天呢，你说，梅丽？”

很明显想都没想这幅盛况的止她一人，四顶冠冕被加在了唯一一位仆从出身的少女身上：

“希帕蒂亚的学生，商业联盟的二掌权人，觉醒者梅丽娜，你为世开破除壁垒、挣脱束缚之先河，你当受此冕。”

梅丽娜泪眼朦胧地低下头，从此，她的姓名要和她以往只能仰望的人一起流芳百世。

白发苍苍的国王将白银、水晶与月光石的冠冕颤巍巍地戴在阿忒弥西亚发间，赞叹道：

“光明圣殿的领袖，援助者阿忒弥西亚，你聆听万民的声音，解除世间的苦难，破除陈规，守护人世，你当受此冕。”

阿忒弥西亚微一点头，继续走玛格丽的面前，拿起了为了压迫猫耳朵而制的冠冕：

“上古传承的守卫，守望者玛格丽，你大公私坚持传承，从懈怠，守望千年仍放弃，你当受此冕。”

玛格丽低头受冕的时候，毛绒绒的耳朵自觉地动了两下，看得莉莉丝手痒，结果她没能伸出手去摸一把猫猫，七顶冠冕便被阿忒弥西亚捧了她面前：

“千百年来难得拥有人的恶魔，暗夜魔女莉莉丝，你身在黑暗也从未放弃仰望人间，变数，更和平，人性之光在你身上永存息，你当受此冕。”

莉莉丝沉默了半晌，终于一低头，让这顶承载人间至高上的荣誉的冠冕落在了她的发间；等她一抬头，就看见有个小孩子扯住了她的衣角，努力地踮起脚来，试图把手里的花束献给她：

“我都听见啦！光明圣女会撒谎的，你个好恶魔，你辛苦了！我的花给你，你以也要努力呀？”

莉莉丝这才知觉地反应来，哦，加封仪式完，接下来就献花的环节了，每个前来观礼的人都会把鲜花送上来，但这次齐齐受封的人可有七位呢，她都做好自己会收任何花的准备了——

她根本想都没想完。

为有这个小孩子开了“给恶魔献花却没被杀死”的先河，数花朵从四面八涌来，瞬间就把莉莉丝给淹没了：

“这么多年来一定很辛苦吧？”

“我很害怕……但如果恶魔最都能变你这样的好人，我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怎么拥有人的？累累，疼疼？”

她艰难地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大家受的待遇都差多，便露出了个带半点别的感情的、真正的容来，将这些花束一一珍而重之地捧在怀里了。

——而和周围同样被鲜花埋没了的人一样，她也没发现，七人里竟少了一个。

施莺莺轻轻敲了敲隔壁侧厅的门，随即走了进去，果看见了谢北辰。

她本该知道这件事的，但就像直觉和本能似的，她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在离她最近的地默默守望自己，便果找了他。

谢北辰惊喜道：“莺莺？难得你来找我……”

他话音未落，脸上的喜悦之情便一点点地定格住了，顷刻间便凝固了另一种难言的愁苦，就好像他已经预见了在这短暂的相会，又怎样漫长的别离似的：

“你这就要走了？”

施莺莺没有回答他，反而反问道：“我在什么地见你。”

明明个疑问句，却被她硬说出了肯定的气势来：“你什么人？”

谢北辰一摊手：“我你的人呀。”

施莺莺叹了口气，想，她可问这个。

“莺莺，我们恶魔虽满口谎言，朝令夕改，可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说一句假话。”谢北辰看她半信信的样子，便将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见你一次，便少一次。”

施莺莺道：“那你再多看看也亏……”

她的话语戛而止，为她突抓了这句话里的一个巨大的漏洞，也最让她震惊的地：

“……你？”

施莺莺一直以为，死的会她自己，而这也她和系统商量好的，等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初步型，她就装作体衰早亡，功身退，再把原主接回来。

而她却忘了一件事：恶魔会死的。

这位罪恶之城的城主，号称在这里等了她千年之久，而原剧情里的暗夜魔女也功地活了最，只要恶魔死，那在她的墓碑前，在她的遗像前，想见多少次就能见多少次？又何来“见一次少一次”之说呢？

——原来要死的人，仅有她，有紧随她的脚步的恶魔。

真正的守望与跟随，至死渝。

施莺莺在来之前就和系统商量好了传送的时间，传送一旦开启便能停止，她的身形正在逐渐溃散银色的星光，但她万万没想谢北辰仅猜了一切，更要跟她一起离开。

连施莺莺都没能想，于在这最的时刻，她只来得及握了一下谢北辰的手，温声道：

“你何苦呢？别跟来了，这样太累了。”

人人都知道，恶魔多么邪恶的生物，他们朝令夕改，满嘴谎言，流血流泪，大开杀戒对他们而言，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再正常的事情。

可这位掌管万千恶魔的罪恶之城的城主，却在一维序者逐渐凋零的星光下，缓缓落下一滴血泪来，喃喃道：

“我就知道莺莺……能改变世界的英雄，所以管你去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

就好像将他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在这句话里了。

他话音未落，冲天的火便自他周身燃起，两人顷刻间便齐齐失去了踪迹。

这个消息本该立刻就被外间的所有人感受，而似乎被什么东西蒙蔽了感知似的，就连受光明神祝福的阿忒弥西亚都未能察觉这里的异况。

足足一天，最先感受对的莉莉丝，同为恶魔，她自能感受罪恶之城里恶魔的异动，以及和平契约的断裂。

她僵硬地一点点转头去，看向旁边的阿忒弥西亚，声音轻的简直就像一阵耳语：

“光明圣女？你的真理之眼在吗？”

阿忒弥西亚明所以地点点头，就被莉莉丝接下来的话语震得险些魂飞魄散，当场言语能：

“那你为什么连她的死都看见？阿忒弥西亚，光明圣女殿下，你能聆听光明神的神谕吗？你号称能预见未来吗？说话啊，你为什么……”

就在这时，阿忒弥西亚被悲伤猝及防地侵袭了的脑海里，终于闪了她当时和施莺莺的谈话：

有某种更至高的存在蒙蔽了她们！

“罪恶之城的城主呢？”

阿忒弥西亚陡想起一件事来，湛蓝的眼里刹那间又有了一簇最的、微末的希望之火：

“他和莺莺签契约，让他感受一下莺莺在什么地，如果她没死，只被藏起来了而已……”

而莉莉丝没来得及依言回罪恶之城去，异变陡生——

穷尽的暗影刹那间便从她的脚底翻涌了上来，数息之间便将她吞没了，

她身上原本穿的一条流光溢彩的银色长裙，这要归功于鲍西娅和梅丽娜两人又一次达了知道多少回的合作，眼看就要在异世界掀起一股时装潮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