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逾越主动的冲动（2/2）

高嘉措尽量维持着沉稳的样子，手却不经大脑地把柜门关上才离开。

唐介熙看着高嘉措把柜门又给关上了不禁一愣，难不成自己刚才装的不自然？

唐介熙若无其事地坐到餐桌旁和高嘉措喝着粥，时不时偷偷观察高嘉措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高嘉措平静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在衣柜里睡。”

唐介熙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才开口：“安全。”

“衣柜里空气稀薄，你又有哮喘，在里面睡觉怎么会安全。”

唐介熙闻言沉默住了。

唐介熙睡衣柜这个毛病不是最近才有的，而是从小就习惯了。

唐介熙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孤儿院和几个年龄不齐的孩子一起吃住，虽然院长很和煦善良，但并不代表这里的孩子们就会单纯良善。

唐介熙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就领教过。

那时的唐介熙还没有名字，生的漂亮但是十分瘦小，单纯善良也只存在着个时候。

孤儿院里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都戏称他“豆芽菜”，只不过是最漂亮的豆芽菜。

有时会有想要领养孩子的家庭来到孤儿院参观，说是参观，实际上就是挑选一个心仪的孩子。

孩子们也都尽力表现着自己，希望能有人看上自己，自己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而最吸引眼球的却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唐介熙，他越是不争不抢便更是让人心疼怜爱。

唐介熙知道年龄越大就越难离开孤儿院，所以躲在角落里让年纪大的孩子尽力表现，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为自己招致的恶意。

几个年龄大的男孩子鼓动其他孩子们孤立唐介熙，甚至趁院长不在的时候欺负唐介熙。

泼脏水，丢泥巴，无时不在的奚落嘲弄都不足以让唐介熙放弃对世界美好的期待，他始终相信同伴不是真的讨厌他，只不过是暂时无法接纳他。

后来越发严重，那些孩子们在唐介熙的饭里丢沙子，在水杯里丢虫子，故意把他的被子用水浸湿，甚至把唐介熙堵到角落里剪掉他的头发。

唐介熙觉得每天睡觉都像有人围在床边，虎视眈眈地考虑怎么一举掐死自己，每天都难以入睡。

经常和院长出入孤儿院的一位漂亮阿姨总是十分温柔地问候每一位孩子，唐介熙也不例外，而那位阿姨很快发现了唐介熙没有以前爱笑了，话也少了，于是时常找唐介熙聊天，虽然唐介熙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那位阿姨说起她有一个儿子，每次父亲一发火就会躲到衣柜里面，说那里面很安全。

唐介熙效仿那个男孩，躲在衣柜里面果然睡得安稳，这么一睡就是一年，后来即使离开了孤儿院，但是这个习惯却一直没变。

高嘉措看唐介熙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防止以后你被闷死在衣柜里还是老老实实在床上睡吧。”

唐介熙回过神来笑道：“下回我打开柜门睡。”

“真是对牛弹琴。”高嘉措嘟囔了一句。

唐介熙忽然想冲个澡，病了这几天都没洗澡有些别扭。

“大叔，把这个塑料袋包在这个石膏外面吧。”唐介熙递给高嘉措一个塑料袋。

“又出什么幺蛾子。”高嘉措说着，手却麻利地裹住了石膏。

“洗个澡。”

“开什么玩笑，你这样怎么洗澡。”

高嘉措想把塑料袋拆下来却被唐介熙躲开了。

“我都要脏死了，再说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

唐介熙说着就往浴室跑，高嘉措紧跟在后面喊道：“站住，你要是摔在里面怎么办。”

唐介熙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迎上来不及刹住的高嘉措。

高嘉措及时停住，看着唐介熙向后歪去不由自主揽了唐介熙一把，却听到怀里的人轻笑了一声。

对上唐介熙笑意满满的眼神高嘉措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急忙撒开了手。

唐介熙伸出左手死死抓住高嘉措的手腕，往浴室里面拉。

“你干什么？”高嘉措怕伤到唐介熙不敢甩开。

唐介熙把高嘉措拉到浴室里锁上了门：“既然大叔担心我会出危险，陪我一起洗就好啦。”

“你胡闹什……”高嘉措话还没说完眼前就一花。

唐介熙把高嘉措的眼镜放在洗漱台上，拉着迷迷糊糊的高嘉措进了淋浴间，一把丢到墙上。

高嘉措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唐介熙吃错了什么药，又怕反抗会碰到唐介熙受伤的手臂，只能靠在墙上靠听觉判断唐介熙的动作。

屋外的白雪被高嘉措撞到墙的声音吸引，在浴室门外狂吠不止。

唐介熙转开淋浴开关，喷淋头将冰冷的水淋在高嘉措身上。

唐介熙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但是这一次唐介熙承认自己的行为逾越了主动，已经沦为了冲动。

高嘉措平静地靠在墙上闭上眼，任由被冰水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

唐介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冲动一把，直接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