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2/2）
林念儿刚回国内，工作便一个接着一个，最紧急最要紧的是几天后的个人摄影展，林念儿需要时晴从堆如山的作品集里找出最契合这次展出的那一批。
她刚带着时晴翻了一些，手机突然响起来，看到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后，她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时晴，说：“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时晴一直盯着她的那些照片，头也不回道：“好的，您忙。”
林念儿从办公室走出去，把门带好，往过道深处走了几步，这才将接通的电话放到耳边，说：“怎么开车还打电话过来？”
莫止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难以压抑的尴尬，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指小晴是你女朋友这件事？”林念儿抿了抿唇，说：“中午元朗来跟我吃饭的时候说的，他担心一旦我不知情，早晚会暴露跟你认识的事。”
“元朗？”他那么在意林念儿，怎么突然会帮起了时晴？
“嗯，你好哥们。他说你现在对时晴很在意，肯定不想她因为这件事觉得难堪，所以不管怎么难以启齿都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了，还让我要跟你装作不认识。”
“但是你啊，”林念儿摇头：“是不是有点太辜负他的这份好心了，我怎么看你刚刚的架势是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呢？”
莫止默了默。
“莫止，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我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这么不尊重人，你怎么可以因为……就跟小晴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如果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她，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这事会变成一个楔子一直卡在她心里，你们之后可能再也回不到现在的状态了。”
“现在还算不错，大家都愿意为你圆谎，你也就别想着什么坦白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了，请你以后一直带着这样一副枷锁加倍地对她好吧。”
林念儿叹着气：“怎么不说话了？”
莫止说：“我一直都在听。”
“那你认不认可我说的这些？还是说你现在对她还是无可无不可的状态，那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把所有事都告诉她，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直跟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
“念儿！”莫止出声打断她的话，吞吐半晌，终于豁出去似的回应道：“我爱她，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别有用心，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想象失去她。”
酒醉那晚，他是想起过林念儿，可当踉跄走出房间，看见一个傻乎乎捧着水壶着急的女孩子，也会忍不住笑起来，只想要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呵护。
宋元朗说他对时晴有一种廉价的救赎感。
如果这种救赎感是想把她时刻带在身边，给她准备一日三餐，每次她一不在眼皮子底下，就会为她牵肠挂肚，那就是吧。
他不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往往认定一个目标就会一直一直地向前。工作上是这样，生活里是这样，爱一个人也是这样。
一旦认定了，就绝不轻易改变。
林念儿沉默了一会儿，连连点头：“不愧是我认识的那个你，我衷心希望你们不会互相辜负。时晴在我这儿实习过一阵子，我就会让她离开，我们两个人还是不适合见得太多。”
莫止说：“谢谢。”
另一边，时晴也接到一个电话。是宋元朗那位同事陶杰打过来问她莫止在哪的：“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他却没影儿了，打他电话也一直在通话中。”
时晴说：“他应该在回头的路上了，很快就会到的。”
“哦，这样啊，那我让大家再等会了。对了，”陶杰突然嘻嘻哈哈笑起来：“一会儿你看下微信，我给你发了个东西，有个重大发现。”
时晴跟他是早上在检察院时相互加的联系方式，听他这么说，只好先放下手头的东西，从自己一直热闹的微信里特地把他给摘出来。
陶杰发来的是一张照片，除了莫止之外，合影的还有其他七八个人。应该是很久前的照片了，像素不算太高，莫止满脸都写着青涩。
时晴想不到现在威严正经的莫检察官，以前居然还有几分朋克味，他留着稍长的头发，刘海向后梳成个小揪，露出饱满精致的额头。
牛仔裤，白T恤，飞行夹克，再挎一个吉他就能当歌手了。
跟他并肩站着的是穿花衬衫的宋元朗，墨镜推在头上，一张脸上满是撩人风流的笑。而再往旁边数几个，站着一个特别清丽的女孩……她看得立刻一怔。
陶杰又发过来消息：“那上面的女生是不是跟你超级像，你是有个姐姐吗，跟我们莫检察官也是朋友？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你眼熟，今天才突然想到是因为看过这张照片。”
时晴问：“照片哪来的？”
陶杰说：“莫检察官放他书架上的啊。今天中午去他办公室帮拿材料时突然又瞥到了，赶紧拍了一张给你看看。所以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姐姐啊？”
时晴说：“不是。”
陶杰：“那你认识吗？”
时晴没立刻回答他。
陶杰：“想找两个长得像的就够难了，怎么还全被莫检察官给碰上了。你说莫检察官是不是被这女孩拒绝了，这才特地按着她样子找了个你？”
时晴抓着手机，又忍不住翻出那张照片。林念儿那时候是真年轻啊，跟她一样，大大的杏眼，奶白的皮肤，飞行夹克跟莫止是一个款。
原本许多蛛丝马迹顿时就连到了一起。
时晴：“也许吧。”
时晴：“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
垂着的眼睛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像是沉在井水里剔透却冰凉的玻璃珠子。她面无表情地打着字，想了想，又把最后一行给删了。
时晴：“今天的事你别跟莫止提起，也别告诉他我看过这张照片。”
有推门进来的声音，林念儿快步进来，说：“一个朋友打来的，非要喊我去吃饭，推了半天才推掉了。咱们继续啊。”
时晴答应一声，把刚刚和陶杰的对话删了，又换上一贯的甜甜笑容，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