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小熊妮妮5（2/2）
熊逸舟说：“我要回去啦，一会锁好门。”
康曼妮嗯一声。
康曼妮陪他走到门边，熊逸舟说：“别下去了，夜里下露水，天凉。”
康曼妮哼哼道：“我也没说要下去。”
熊逸舟：“……”
他又走回来几步，像只呲牙咧嘴的狗崽子，“其实我晚上可以留下来的，要不是怕半夜出警得麻烦门卫给我开门——”
康曼妮好不客气搡他，“滚，滚滚滚，谁要留你下来，自作多情。”
熊逸舟嘻嘻笑着，又跟拎哑铃一样抱她起来一下。
“走了，锁好门睡觉。”
康曼妮：“晚安。”
熊逸舟：“晚安。”
时近十点半，校园主干道路灯暗了大半，只能看到小电摩的扇形灯光往校门驶去。
楼梯传来脚步声。
蔡媛媛下晚自修回来。
她的宿舍就在康曼妮隔壁。
媛媛笑着说：“熊警官这就回去了？”
康曼妮努努嘴，“你们怎么消息那么灵敏？！”
媛媛说：“众望所归，嗅觉当然敏锐。——大志傍晚回去看到他自顾自笑得合不拢嘴，就多问一句，歪打正着！”
康曼妮：“众望所归，歪打正着——语文老师你晚自修还没下课吧？”
媛媛笑骂一句。
媛媛比康曼妮早来两年，这学期开始教毕业重点班，教学压力大，加之大志新官上任，两人婚期估计今年没戏。
媛媛聊起身边好多人也是早早领证，等怀孕才仓促摆酒，大志家人好像也有点这个意思，媛媛有点小情绪。
康曼妮也跟她提了成玉泉的麻烦。
小聊一会，互相打起哈欠，想到明天还要上课，两人才匆匆作别。
-
康曼妮读初中时，成绩中不溜秋，只考取了县高中。
到高中矬子里拔大个，她才享受到作为尖子生的待遇。
康曼妮很明白被老师忽视的感受，而且当她站到讲台，深刻觉得成绩好又守纪律的学生讨人喜欢是多么的自然而然。
但大概初出茅庐那股理想情怀作祟，康曼妮努力去一视同仁，发掘每一个学生的闪光点。
那些有学习潜力和劲头的，鼓励他们去争取更高的平台，因为对一穷二白的乡下孩子来说，学习是相对公平、有效的改变命运方式；那些实在厌学的学生，她多找他们聊天谈心，希望能端正态度，顺利取得毕业证，将来学一门可以谋生的技艺。
下个月的校运动会报名工作开始，康曼妮看着男子1500米长跑项目，给体育委员列了几个参考人选。
体育委员没多久就蔫啦吧唧回来，“妮妮老师，泉哥——啊，我是说成玉泉——不愿意跑。”
这体育委员跟当年熊·体育委员·逸舟身形相反，是个中等个头、戴眼镜的小胖墩，外号也就叫“小胖”。
这个班学生经过洗牌重组，康曼妮又新任班主任，对每个人都不太熟悉。
当初倒是看中成玉泉，想安个头衔压压他吊儿郎当的威风，可惜成玉泉死活不愿意。
康曼妮再点名小胖，其余同学大概怀着恶搞、反差萌的心情，全票通过。
——是的，成玉泉的手举得最高。
小胖报的项目是铅球。
意料之中的结果，康曼妮没多失望。
“泉哥有说为什么吗？”
体育委员说：“泉哥——我是说成玉泉，他说他头破了，跑起来会漏风。”
康曼妮：“？？？”
旁边端起保温壶喝水的中年男老师差点喷水，
“他头上窟窿有多大，你摘个暖水壶的木塞给他填填，问他行不行？”
小胖：“哈哈哈。”
康曼妮：“……”
男老师继续说：“你告诉你们班小泉哥，让他打架，害得你们妮妮老师被点名批评，不罚跑一千五对不起这么可爱的老师。”
康曼妮：“……”
小胖扶扶眼镜，“哈哈哈，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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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周五，成玉泉也没给同意参加任何一个项目。
康曼妮也有点灰心。
周五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学，班主任到校门口监督学生离校安全回家。
校门口斜对面的糖水店徘徊几个少年人。
十五六岁的年龄还不太懂掩饰情绪，康曼妮很快能从发型、衣着和眼神粗暴分辨出，那不是学生，而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小混混目光盯着校门。
康曼妮发现没出校门的成玉泉。
成玉泉头上砂布未摘，自己一个人站在宣传栏边，看着像等人，但经常跟他混的几个同学早就走了。
成玉泉在躲人。
康曼妮差不多看完学生离校，成玉泉还在那，康曼妮便走过去，问他怎么还没走。
成玉泉当然不会老实回答，只闷闷说了句等一会。
康曼妮说：“你奶奶不是给钱叫你自己去买鞋，再不走别人收摊了。”
十一假期后的连续上课时间特别长，中途一个街日，成玉泉奶奶从村里出镇上买东西，顺便让康曼妮转交成玉泉的买鞋钱，叮嘱周五放学前再给他，省得他乱买零食。
其实离鞋店收摊还早着，康曼妮不过吓唬他。
成玉泉果然磨磨唧唧说不出话。
康曼妮家访时听成玉泉邻居说过，这孩子在家挺孝顺奶奶，从来不跟老人吵架。
一个懂感恩的小孩，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起码比她那个天杀的亲弟弟康锦轩好一千一万倍。
康曼妮轻轻叹一口气，“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陪你去。”
成玉泉瞪大眼睛：“？？？”
康曼妮给熊逸舟打语音电话。
熊逸舟很快接起，“喂？干嘛？想我啊？”
康曼妮手机漏音。
“……”成玉泉眼睛瞪更大，扭头继续假装研读宣传栏上的枯燥文字。
康曼妮也有点尴尬，“下班没，现在有空吗？过来有点事。”
熊逸舟：“啊，等等，换掉警服就过去。”
康曼妮灵光一闪，“不用换，直接过来。”
她简要讲了让他“护卫”成玉泉远离小混混骚扰，带他去买双鞋。
熊逸舟听起来挺蠢蠢欲动，像孩提时代准备搞破坏。
“行啊，要不要我顺便开警车过去？”
“……”
康曼妮当然知道不能公车私用，“不用了吧，你一张脸已经够威风。”
成玉泉：“……”
彩虹屁太响，宣传栏快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