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1/2)
杜梨儿拢共病了两日。
那隆盛烈来了两夜,夜夜都灌她苦药汁。
有甜蜜饯换口,也照样让她苦不堪言。
第三日一早,杜梨儿说什么也撑着手臂起身了。
当夜,那隆盛烈便没有再来过。
莲心“阿弥陀佛”了一声,道:“隆公子的神药还真是管用!”
杜梨儿不置可否,神情蔫蔫。
将养了两日,听说那隆盛喜要离家,住进特地为她而设的平宣公主府待嫁。
杜梨儿思了又思,跟隆二说:“我想见大小姐!”
隆二凝她一眼,叹息道:“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见了又能怎样!
隆盛喜早就不禁足了,毕竟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
隆家大小姐的院子,杜梨儿还是头一回来。
她并没有跟其母焦氏住到一起。
院子虽不算很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
隆盛喜一见她,愣怔了片刻,跟着就苦涩地笑了起来,“我以为梨儿妹妹生我的气,是不会来看我了!”
杜梨儿抿了抿嘴,忽然不知该怎么宽慰,悲悯地看了过去,不知是在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
隆盛喜避开了她的注视,站起身,对着窗,“七王并非良人,我那日便知你说的是对的。可人活于世,就好比舟在水上。有时,我想要去哪里,不是我自己说的算,而是有风在推着我。如今也好,我虽然离京,但好歹被封了公主。父亲就是为了脸面,也会让我母亲的日子好过上许多。”
杜梨儿上前了两步:“那你自己呢?”
隆盛喜回身,一双妙目落在了她的脸上。
几日不见,杜梨儿清减了许多,原本是圆圆的小脸,如今成了瓜子模样。
如此的美人,她且是不信,她那个兄长是石头心肠。
隆盛喜仿佛没有听见她在问什么,抿嘴笑笑,“梨儿妹妹,山高路远,此一别,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我欠你的人情,也不知何时才能还上。妹妹放心,我会好好活的。也请妹妹,莫要辜负了我那…好兄长。”
她心知父亲的野心,也更知道她那个兄长非池中之物。
昨夜父亲与她谈话,说得最多的是身为隆家子女的职责。
还允诺她,待有时机,就会接她回来。
身为女子,她心里头明白,自己不过是那浮萍。
前有母亲催她高嫁,后有父亲舍她保隆家。
若非说错的话,那便是她不该生在隆家。
这相见,确实如隆二所说,没什么意义。
杜梨儿呆了没有多时,便告辞了。
焦氏从屋内闪身出来,一双哭到红肿的眼睛里,俱是恨意。
“自己的女儿是根草,却把旁人的女儿当作掌中宝!”
隆盛喜扶额轻叹,“母亲,我自己的命,与梨儿有何干系!”
焦氏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即使没有那杜梨儿,她的女儿可能也还是难逃和亲的命运。
可她不甘啊!
“你这一走,母亲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焦氏拿出了帕子,复又开始哭泣。
她连续哭了三日,去右相书房的门口跪着哭,去固阳殿外跪着哭。
哭若是有用的话,她愿意哭上三年。
可那些人的心肠硬如铁石,哭,是当真没有用呢!
泪眼模糊的时候,焦氏忽地想起了那年茉莉花开的时节,翩翩的佳公子,轻拈折扇,轻声问她:“焦眉,你可愿与我做妾!”
说起来,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会轻贱了自己去做妾。
更何况,她还知道他乃当今的驸马。
可就是鬼迷了心窍!
若只害了自己的一生也罢!
谁道,居然连女儿都害苦了。
焦氏揉着那帕子,恨不能揉碎了自己。
要是可以从头来过,该多好啊!
——
使团还要呆到来年的三月,平宣公主及笄后,方能上路。
八月初九,圣上说这是个好日子。
锣鼓喧鸣,隆盛喜离开了隆府,入住平宣公主府。
焦氏不能送行,只能立在二门之内。
她哭得死去活来,眼瞅着那抬人的轿子越走越远,挣脱了丫头的手,一头撞在了二门上。
杜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撞给吓傻了,那鲜红的血液像恶鬼一般张牙舞爪地蔓延开来。
隆二赶紧挡在了她的身前。
隆家的仆从到底是修炼成了人精,各护各主就算了,还有人善后。
焦氏很快被人抬走,自有人请来了专程给隆家人看病的大夫。
二门上的血迹也很快被擦拭干净,锣鼓喧鸣的声音并没有走远,一切便恢复如常。
杜梨儿又一次感受到了这后宅女子的悲哀!
女子本就势微,哪怕是贵为公主,像这种场合,也得跟在驸马之后。
听闻,那焦氏撞的惨烈,却没有伤及性命。
右相气得脸绿,不过碍于平宣公主,也并不能将焦氏怎样!
焦氏似乎是真的撞坏了脑袋,自能起身那日起,就日日候在固阳公主的跟前儿。
固阳公主的身边,哪里会缺伺候的人选。
焦氏执着,不让伺候,便日日夜夜地跪在殿前。
跪晕过去两次,醒了还去。
不给去,就撞头。
固阳公主都快气哭了,她这恶妻的名声,怎么甩都沾上了身。
却又不能真的把焦氏怎样!
焦氏不也正是拿准了这个,才敢如此。
杜梨儿听闻后,头一回觉得那固阳公主也是身不由己局内人,并且里外都不是人。
上一世,她与这焦氏没有什么交际。
隆盛喜被封为平宣公主离开隆府的时候,她连送行都不曾去。
她将自己关在了那摘星楼里不闻世事,恪守礼仪,只盼着父亲能早一日出狱。
这一世不是不盼的。
只是瞬息变幻的时局,谁能摸的透呢!
隆盛喜离开隆府十日之后,杜梨儿收到一封信。
名义上是隆盛喜差人送来,邀她过府玩耍。
可杜梨儿知晓,这是七王的手笔。
上一世也有之,七王用救父的名义诓她出府,同她说的便是那句只要她能嫁给隆盛烈,父亲便能得救的话语。
杜梨儿思来想去,将信搁在了首饰盒里,还加了把锁将军。
她想,以隆二的眼力劲儿,一定能偷看完了信,还不让她发现的。
这世上的东西和人一样,增加获得的难度,才能提升价值。
一向都是算计旁人的隆二,终于湿了回鞋。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那把锁,并如愿以偿地看完了信,过滤掉没用的信息,将有用的报给了自家公子。
隆盛烈道:“邀她哪天过府?”
“八月二十。”
“今日几日了?”
隆二道:“公子你是不是过傻了?今日八月二十一啊!”
说完,她自己倒傻了,咋呼道:“公子,杜姑娘这是不准备去啊!”
隆盛烈没好气地翻了她一眼,心说,还用她说嘛!他自然想的到。
按理说,七王放出来的饵,她不接,他应该高兴的。
可这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找个机会还是得问问她是何意。
这为了不嫁给他,连爹都不要了吗?
隆盛烈的心情不美妙,急需找人打架。
晃晃悠悠一出门,巧的很,撞见了凌澜世子…爷!
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凌澜世子跳着脚,震得他自个儿脸上的肉都颤动了,拼了老命的架势怒吼道:“隆盛烈,还银子!”
还的是他扮演登徒子调戏良家,外加挨了一拳的血汗钱。
连这钱都不给,真不是个东西!
凌澜世子的这笔买卖,可赔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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