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3）

黄清逸微眯起眼，语气轻描淡写，却暗含几分莫名的兴奋，他倒没忘记柳四还在，笑着望向他。

“为了找回小师妹，借小少爷一日，小柳没意见吧？”

柳四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看着凤瑜，像在等他作出选择。

“行啊。”

想起罗清渺这阵子对他的照顾，凤瑜也无需犹豫，抽出柳四手中的白绢，在对方并不意外的目光下一口答应下来，“正好我今日闲着，既然有人想见我，我没什么好怕的。”

日上三竿，淅淅沥沥下了半日的小雨暂且停了下来，南来北往的船只在江上汇聚，水声悠悠。

下山时，凤瑜才知道这白绢上写的是约他到山下灵泉镇的渡口见面，没有约定时间，没有落款。

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凤家，胡长老与凤瑜从未见过的刀堂白长老已先去凤家打探，而黄清逸和白清朗则是按照血书上所言送凤瑜下山。

柳四也跟着下山，自打凤瑜掉进陷阱被传送到刀堂那回后，凤瑜但凡要出门，他都会跟在左右。

灵泉镇的渡口是端城与西州府城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不会少，不过四人皆是修炼之人，相貌气质都十分出众，刚走下船，就引来了周边不少人的注目，这样三名俊美非凡的青年领着一位衣着朴素还长了满脸红斑的瘦弱少年的组合，看着就十分惹眼。

黄清逸下山途中，就与几人说了他先前打听到的消息。

灵泉镇渡口附近有四五个村庄，按照罗清渺从前下山义诊的路线安排，她都会去这些村庄走上一趟。三日前，罗清渺在离渡口最近的王家庄待过一日，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她。

黄清逸浑然不在意一路上有多少人因为他们这样怪异的组合明里暗里投来的视线，边走边叮嘱，“最近山下不太平，所以小少爷，你最好不要独处，小柳也得把人看好了。”

他很直白地提醒凤瑜，“毕竟小少爷可是烧了我们太华峰外山的人，欠的债还没有还，我们倒贴给你吃喝疗伤，又让小柳照顾你，小少爷，你不会不负责任地趁机逃跑吧？”

四周人来人往，总有人偷看他们，甚至指指点点，让凤瑜原先对山下世道的新奇早就消磨殆尽，听见黄清逸的话更不大高兴了，心下暗嗤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谁拦得住？

凤瑜确实也想过跑路逃债的，不过后来知道柳长老在太华峰，还有那叫他念念不忘的梧桐香，凤瑜打听不到源头，怎么可能甘心离开？

凤瑜便当做没听到黄清逸的调侃，“我们要去哪里？”

黄清逸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际，“快下雨了，小少爷身体还未恢复，总不好让你再累病了，再花钱给你瞧病，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凤瑜听完表情颇为复杂，黄清逸这算是在照顾他吗？

黄清逸带着他们三人走进渡口附近的客栈，在掌柜再三询问下，他仍坚持四个人只要了一间房。

黄清逸抠抠索索数出一串铜板，转眼看到凤瑜无语凝噎的表情，也不觉得丢人，“小少爷有话想说？我看你的神情，似乎是想跟我抢着付钱？不过小少爷身上应该没有银钱了，你若真要如此客气，我可以帮你先记在账上，多干几年杂役便能还上了。”

凤瑜当场婉拒，“我没有。”

黄清逸笑道：“小少爷真有趣。”

凤瑜心直口快，“哪里有趣？”

黄清逸想了下，“哪里都有趣。”

凤瑜也就是故意抬杠，结果发现黄清逸比他会说话，他果断放弃交流，先一步上楼，未料楼上正有人匆忙下来，凤瑜没留意，对方也没有留意到，转身时撞到了对方胳膊。

凤瑜身板太过瘦弱，本来就一脚踩在楼梯上，便被撞得往后仰倒，好在一只手在后腰托住，凤瑜及时抓住楼梯栏杆站好，他暗道好险，回头看去，就见柳四正默默收回手。

“谢啦。”凤瑜眨了眨眼。

柳四垂眸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