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的车（1/2）

谢余年到家时，夜已经深了，差不多一路睡过来，身体里哪点酒精也散了不少，就是觉得头还有点晕，他眯着眼看蒋戎，声音含在嘴里一样地说话，“谢谢你送我回来。”

谢余年手摸着去解开安全带，“你要回去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好。”蒋戎见他手摸了两下没摸到安全带，侧身拉开他的手，帮他解开安全带，“我送你进去。”

谢余年摇头，“不用。”

顿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道：“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

笑容带点漫不经心和讥讽。

蒋戎眼睫垂了垂，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思绪，应了一声，“好，你小心一点。”

“放心，我酒已经醒了的，”这么说着话的谢余年，突然往蒋戎那边凑了凑，他从下而上地抬眼看着蒋戎的双眼，“蒋戎，谢谢你。”

车内空间狭小，谢余年凑得很近，蒋戎只需要往前一倾，就能尝到他嘴里的味道，但最后，蒋戎只是咽了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蒋戎抬手摸了摸谢余年的后脑勺，抬头在谢余年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声音沙哑又低沉，“回去洗洗睡觉，早点休息。”

“晚安。”

谢余年下了车，在车灯的照耀下，进了别墅大门，他站在大门口，转身看着蒋戎调转车头，缓缓离开。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蒋戎那轻轻落下的一吻，令他觉得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额头上柔软又带着热度的触感久久不散，化成了热气，一点一点地爬上他的脸颊。

谢余年手指触着额头，视线久久没从车子消失的地方收回来。

喃喃道：“操，那好像是我的车......”

谢余年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两手拍了拍自己脸，拿出手机要给蒋戎发消息，告诉他那是自己的车，让他开回来。

字都已经在聊天框里打好了，但他的手指却在发送那个按键上徘徊许久。

最后他把所有内容都删除了，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虽然车被蒋戎开走了，但他却觉得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毫无所觉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脸上带着笑。

他的好心情只持续到打开房子大门。

谢余年毫不意外地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谢霖，脸上的笑瞬间消散，他反手关上大门，在玄关处换了鞋。

他早就知道的。

他在电影院和蒋戎在一起，又遇到了江柏水，蒋戎还把他打了，这事儿就算最后没有闹大，江柏水他爸，还有谢霖肯定也会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谢霖是从江柏水他爸嘴里知道的，还是从谢言泽的嘴里听到的呢。

谢余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吸着拖鞋，拖着脚步走进去，无视了客厅里明显在等他的谢霖，拐进厨房准备倒水喝。

客厅的灯开着，映着谢霖更为难看的脸色，见谢余年正眼看他一下都没有的，完全无视了他，谢霖从之前就已经积攒的怒火骤然喷发，“站住！”

谢余年当作没听到，转身就拐进了厨房。

谢霖气得胸膛急速起伏，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谢余年的背影怒声，“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谢余年脚步一顿，回过头，眼神冷得有些让人心惊，“什么事情？”

正在气头上的谢霖被他这个眼神激得更为愤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什么态度？”谢余年干脆转过身来，他看着愤怒中的谢霖，语气不咸不淡，“您认为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您呢？是应该用那个就比我小两岁的小野种那样讨好你，乖乖听你的话吗？”

谢霖猛然往谢余年走来，抬手就要扇他巴掌，然而他才扬起手，就被谢余年抓住了手腕。

谢霖手挣了两下没挣开，一双虎目瞪得极大，“放手！你看看你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谢余年手抓着谢霖手腕，用力到几乎手背暴起青筋，他双眼发冷，“乱七八糟的话？什么话？野种吗？”

“你难道要告诉我，他不是野种吗？”

谢余年语气听着没有什么波澜，然而心底那阴暗的仇恨已经一点一点地漫上他的眼底，“怎么呢？你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还不允许我说出来吗？”

“那你可真是敢做不敢当的孬──”

“啪！”的一声脆响，谢余年被扇得头猛然偏向一边。

谢霖握紧了另外一只没被谢余年抓住的手，手心一阵滚烫，心里几乎只是愧疚了那么一秒，跟着重新被怒火吞噬，“谢余年！我是你老子！谁让你跟你老子这么说话的？！”

“小泽再怎么样他都是你弟弟！他早就说了不会跟你争，不会跟你抢！要不是因为他妈妈得了癌症，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眼前，你用不着这么针对他！”

“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谢余年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脸颊，眼底的阴鸷冒出了头，冷意如同冰川，封住了他心底的情感。

谢霖指着他的鼻尖，“这么多年供你穿供你住，出事了还给你擦屁股，老子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他松开握着谢霖的那只手，把手放在谢霖胸口前的衣服上擦了擦，像在擦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谢余年眼里阴鸷，盯住了谢霖的双眼，“这一巴掌，就当你是我老子，我挨了。”

“再敢碰我一下，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谢余年用力推开谢霖，擦着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霖在他身后怒吼：“谢余年！你还反了天了你！没有你老子，我告诉你，你什么东西都不是！”

“二十多岁的人了，老子当年在你这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你还能不能懂点事！”

谢余年没有理会谢霖的声音，头也不回地上楼，反手将门关上，把谢霖的声音全部都阻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