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等着（1/2）

谢余年和窦清菡回到家时，毫不意外地在客厅里看见了沉着脸的谢霖。

窦清菡轻轻拍了拍谢余年的后背，温声对他道：“你先回房间吧。”

谢余年手上拿着窦清菡的包，扶着她换完鞋进屋，没看一眼屋内的谢霖，没有听窦清菡的话回房间，反而是扶着她进屋，对她道：“妈，你今天忙一天了，在车上也没睡好，脸色这么差，还是我先扶您回房睡觉吧。”

窦清菡摆摆手，“没事儿，不用担心，在车上睡了一觉已经精神很多了，你先上楼吧。”

“妈......”谢余年没走。

眼见窦清菡和谢余年把他无视个彻底，谢霖本就沉着的脸更加难看了，他深吸一口气，骤然开口：“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么晚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还让我们等你们吃饭等了那么久！”

谢余年头也不回，“谁也没让你等。”

窦清菡轻拍了下谢余年的手。

但谢余年这句清清淡淡的语气，却如同热油泼进已经冒了火星的柴火堆里，“轰”地一下炸出漫天怒火来。

谢霖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本不是多出众的五官因为怒意变得有些狰狞，完全破坏了他平时斯文的表象，“你说什么？！”

谢余年转身正要说话，被窦清菡摁住了，他身形一顿，没开口，只是眼神冷漠的可怕。

窦清菡面对谢霖，脸上神情还是温婉而优雅，只有那双眼和谢余年的眼睛一样，如水冰凉，“年儿今天陪我一天也累了。”

言下之意让他别在她面前跟谢余年发脾气，他儿子也很累。

她像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失那和谢余年外婆一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平时晚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过，给你打电话你也是不接，我不过是今天没接你电话，你就这么生气？”

“那我岂不是早早就要气死了？”

窦清菡语气轻轻柔柔，却利如尖刀，一下一下刺进谢霖身上，令他本冲天的怒火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渐渐被扑灭，不敢再冒头。

“你早上不是就知道我们今天要去我爸那里吗？我和年儿在我爸那里陪他吃顿晚饭，这我还要跟你报备？”

“那你是不是也要跟我报备呢？”

“毕竟这样......”窦清菡突然抬头，往楼梯口处瞥了一眼，又看向彻底没声儿的谢霖，“就不会多出这么个笑柄。”

谢霖面色一变，“清菡......我不是那个意思。”

窦清菡笑了笑，明明笑容温婉，却无端令人发冷，“那就别再当着我面，骂我儿子，他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谢余年心口紧缩了一下，他垂头看着这个才到他肩膀处的女人。

窦清菡不是很高，才堪堪一米六左右，肩膀瘦而小，手腕纤细又脆弱，看着柔柔弱弱，笑容温婉。

但这一瞬，在谢余年的眼里，她却犹如巨人。

为他挡住了任何一点能伤害到他的可能。

“是你对不起我们母子，”窦清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谢霖笑，“可别本末倒置了。”

谢霖张张嘴，面色涨得通红，到底还是因为心虚，不敢再说什么。

窦清菡拍拍谢余年的手，“回去睡觉吧，累了。”

“好。”谢余年眨去眼眶泛上的微热，没再管谢霖，扶着窦清菡上楼了。

眼角余光中，看见楼梯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谢余年双眼微沉。

谢言泽。

-

窦清菡没有回她和谢霖的房间，而是上了三楼。

自从她知道谢霖在外面有了人，还有那么大一个孩子后，她就已经和谢霖分房了。

谢余年送她回房，窦清菡叮嘱了他一声，“回去早点睡觉吧，别想太多，也别去跟你爸说什么。”

“我和你爸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瞎琢磨。”

谢余年“嗯”地应了一声，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妈你也早点睡觉吧，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知道了，回去吧。”

谢余年从三楼下来回房的时候，在二楼正好遇到赤着脚要下楼的谢言泽，心中顿时止不住恨意肆虐，眼神在那一瞬间几乎带上了杀意。

谢言泽像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猛然缩了缩，似乎下意识想要逃离，但又恐惧于谢余年，于是生生把自己定在原地，颤着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谢余年看着谢言泽的表演，狠攥住自己的手，勉强按捺下来，他不能因为杀了谢言泽，而搭上自己。

他不能让谢言泽死得那么容易，他要他们，受尽折磨和痛苦！

谢余年眼神擦过谢言泽赤着的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后走到他身边，垂眸看着他像只兔子似的瑟瑟发抖，眼里冷意弥漫，脑袋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就撕烂你的嘴。”

谢言泽豁然僵在原地。

谢余年没管他的反应，擦着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间了。

谢言泽在原地站了很久，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

他像是生了锈的机器，缓缓的，一点一点地转过身，面朝谢余年房间的方向，眼神阴鸷，没有半分先前那样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谢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