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等一下（1/3）

谢余年看到坐在他外公对面的人时，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又连忙恢复正常。

窦清菡挽着他的臂弯，自然能感觉到谢余年刚才一瞬间的僵硬，以为是他很久没有见过他外公了有些不自在，就没有多问。

她带着谢余年走过去，对坐在客厅内的老人张口叫了一声，“爸。”

谢余年也跟着叫，“外公。”

正在下棋的老人走完自己那步后，抬头看眼站在前面的窦清菡和谢余年两人，语气淡淡的，“来了？先坐吧。”

窦肖定今年有八十多了，头发都已经白得差不多，但精神却很精烁，常年浸泡在书画里，令他即使年老坐着，都有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文人清高的气质来。

谢余年看着他外公精神抖擞的样子，眼前闪着他被人搀扶着伛偻模样，耳边仿佛都听到了他沙哑又绝望的哭声，一时间谢余年喉间紧缩，呼吸都有些乱了。

他有些狼狈地微微撇开头，怕被发现不对，又转回头，后槽牙紧咬，逼自己咽下眼里那一瞬间涌上来的酸涩。

正和窦肖定下棋的年轻人也没再下棋，转过头，一眼看到站在窦清菡旁边的谢余年，深沉的眼里微闪，他开口对窦清菡叫了一声“谢夫人”。

窦肖定对这个“谢夫人”的称呼皱了皱眉，心里是下意识的排斥，他对于窦清菡当年执意要嫁给谢霖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无法释怀，是以这个“谢夫人”听在他耳里，十分刺耳。

可是小辈的客气，他又无法指责，只能在心里对窦清菡和谢霖都更加的不满。

谢余年察言观色，看出他外公眉眼里的阴郁，他悄无声息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再开口时声音虽然有些紧，但并听不出什么异样，“外公，妈说您身体不好，这两天一直担心的没法睡觉，脸色都差了好多。”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还好好的。”窦肖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眉眼中的阴郁倒是消了不少，他见窦清菡脸上化着妆，眼下也有隐约可见的青影，又觉得有些心疼，“觉得累就先上楼睡一觉，老头子还要和小蒋下棋呢。”

说到小蒋，窦肖定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比了比小蒋，“这是小谦的孩子，叫蒋戎。”

蒋戎客气地对窦清菡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的谢余年，“您好。”

窦肖定又对蒋戎说：“这是我女儿，还有我孙子，余年。”

窦清菡笑着朝蒋戎点点头，“老爷子很久没遇上能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了，蒋先生能和老爷子下这盘棋，他得高兴上好久了。”

蒋戎适时开口，“您谬赞了。”

而谢余年看起来十分乖巧，已经扬起笑客的脸上客气气的，矜持地叫了一声“蒋先生”，就再没多话了。

视线落在他身上几秒，收回视线后，对窦老爷子说道：“窦爷爷，我看这棋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完，不如我们晚些再下吧？”

窦肖定眼神落回棋盘，考虑了两秒后点点头，“那晚点吃完饭我们再继续下吧，你瞧你来了就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这真是......”

“老头子可要过意不去了，”窦肖定拍了拍腿，“正好现在余年也来了，就让他带你到旁边逛一下，怎么样？”

蒋戎知道窦肖定的言下之意，没有推辞，反而是看向谢余年，“余年有空吗？”

这声“余年”一出，谢余年额头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了，生怕蒋戎会突然在他妈和他外公面前说出什么有关结婚的话来，他“哗”地一下起身，对上窦清菡和窦肖定双双投过来疑惑的视线，僵了一下，连忙道：“当然有空了，蒋先生是外公的客人，我会好好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