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我回去（3）（1/2）

16、

“泽昕依旧是你兄长。”顾迟夜冷冷道。

宁宵回头瞥他一眼，盯着他瞅了半天，发自真心地好奇：“顾迟夜，你觉得欺我瞒我再夺我皇位，这样的人，我还会拿他当哥哥吗？”

顾迟夜像是第一次给他问住，话哽在喉头，开口欲言，但解释显得徒劳无力。宁宵再笨，也知道自己走后，顾迟夜说要宁泽昕当皇帝，宁泽昕一点儿推辞也没有，顺理成章地坐上去了。

事情到了某种地步，变得难以挽回。宁宵从前相信过，后来渐渐不信了。

摄政王当然不能落下风，干脆不解释，重重冷哼，强迫他接受：“无论如何，他与你同出皇室，身上流淌着宁家的血，你认或不认，他都是你哥。”

“……”宁宵垂头，扯了下嘴角，不再说什么。

顾迟夜揉捏他腰肢，将军府这些时日，宁宵倒是胖了些，身上的肉摸起来更软，他摸着摸着，忽然想起：“你在将军府，似乎过得不错。”

他提起话头，宁宵随口道：“沈明诚比你好多了，虽然也不让我出门，怕被你找到。至少他给我饭吃。”

“我没让你吃饭？”

“吃不了两口。”就被顾迟夜扛床上去，一番戏弄结束，天都快黑了，哪还有力气吃东西，累得倒头便睡。

摄政王不再多言。顾迟夜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人，让他多说两句话比登天还难，只有在嘲讽宁宵的时候才肯开尊口。

宁宵拂开帘子，天色暗下来，夜市正要开始，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逐渐变多。红绸绿绸绛紫色的灯笼，各式各样，平康坊里老鸨远远吆喝，人声鼎沸起来。

他想下去玩。不过顾迟夜多半不会让他出去。

他这样的身份，见不得人，一旦被谁发现是宁宵，宁泽昕的皇位多半要保不住。正因为此，顾迟夜才要将他关进王府。

无趣。宁宵张嘴打了个哈欠，想靠着厢壁打盹，奈何顾迟夜一直抱住他，他也不敢斜倚过去。顾迟夜的怀抱可并不温暖。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王府。

顾迟夜推他进去时，就在王府高高的门槛前，宁宵忽然想到，也许自己没有机会再活着出来了。他轻声恳求：“让我再看一眼。”

摄政王不悦地皱眉。宁宵回头望向王府外，远处花灯连片，沸反盈天，人间热闹，与他这样的囚徒没什么关系了。

“要是我不姓宁多好，”宁宵轻声自语，“不如丞相家公子，肆意逍遥，纵情声色，谁也管不着。”

纨绔子弟们从不担心明天，反正家里还有个能干的爹。宁宵就不一样了，虽然出身皇家，又是嫡长，但皇室重担亚在人身上，偶尔让他喘不过气。他又不是当皇帝的料，先帝为何执意将皇位传给他？

时至今日，宁宵都不明白。

顾迟夜推了他一把，推犯人似的，宁宵趔趄着摔进去，扶住门前廊柱，堪堪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