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火势（1/2）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庆功宴也同公主的满月宴一样，匆匆结束。

夜笳玉被押去了落兰殿，前面有几个锦衣卫掌着灯，夜笳玉与司城渊并列其后，一路皆相沉默，相对无言。

眼看到了落兰殿的门口，锦衣卫拿了链子和锁头来，夜笳玉苦笑道：“等等，我与你们的王爷说两句话。”

闻言，让锦衣卫难办，按道理皇帝下了命令，夜笳玉已经不是太子。

“下去吧！”司城渊开口道：“去远些，本王叫你们时再过来。”

有了司城渊的命令，锦衣卫应道随即跑去了好远。

等那群锦衣卫走远，夜笳玉望着司城渊道：“那手镯有毒，你可知？”

司城渊道：“知道。”

一瞬间，心中的悲怆感不知从何而来，从心底涌上的那股极度的哀伤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别人。

“所以呢？你究竟是要借我之手除掉他们母女，还是借他们母女之手来除掉我？”夜笳玉的身影隐藏在月色之中，他随即一笑：“我倒是忘了，她们母女无依无靠，构不成威胁。”

“那这是谁的主意，皇上？太后？还是你？”

司城渊迎上他质问的眸子，答道：“这是当日所为，从南城回来后想寻回镯子，可为时已晚。”

“我还是不懂。”夜笳玉听闻如同解释一般的话语，突然想从心底发出笑声：“你既然能放过随南王叛变的万千将士，放过不尊重你的难民，为何不能放过我？”

夜笳玉立于灼灼火光和皎皎月色之间：“为了除掉我，今天拿一个孩子来当垫背，明天就是身怀六甲的妇女颤颤巍巍的老人，再然后呢？你还要把你们恶毒的双手伸向哪里？”

“禽兽有心，做出此等之事，禽兽不如。”

夜笳玉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如同根刺一般进了心脏。

司城渊想开了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既然王爷想要的是普通提线木偶一般，那我夜笳玉就祝愿王爷……深得君心，事事顺遂。”夜笳玉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在黑夜中莫名有些凄惨。

夜笳玉微微颔首，转身迈过门槛的时候，忽然又停下脚步，轻声道：“不过也要提醒王爷，事有因果，作恶多端莫要让报应找上门来才是。”

羽林卫来的及时，落兰殿的大门随即被他们关上，落下一道沉重的枷锁。

大门关紧前，司城渊透过一丝缝隙望见烛光跌进夜笳玉眸中，像冬日落在烛火中的雪花，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子时已过，旧日已别。

隔日，夜笳玉发现落兰殿的一切并非自己完全不熟悉。

比如书阁里有带着自己名字的书籍，深处还能发现自己儿时是画像。

这里大概是他曾经的住所，因为后被立了太子，所以搬去了太子殿。

书阁的格局和太子殿的一模一样，只有一处掉了些颜色，夜笳玉轻轻一碰，竟然从里面弹出一个暗格来。

暗格里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藏了几本破旧的画本，还有一些珍珠首饰，再往下是夜笳玉亲笔的笔记。

中间夹杂着一张司城渊的画像。

画像被很珍惜的放在最下层，用其余的本子压好。

——唯天下之至诚能胜天下之至伪，唯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

——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两句话让夜笳玉看不明白，他靠在软榻上，把玩着暗格里被格外珍惜的画像。

夜笳玉手中是用了力气的，把那画像捏的褶皱。

过了许久，夜笳玉烦躁把画像往案桌上一放，开口道：“鹦嫔的葬礼进行的如何了？”

燕舞坐在窗口处，瞧着窗外通透无暇的梅林：“都结束了。”

“结束了？”夜笳玉玩味的抬头望着外面：“这般仓促？”

燕舞冷哼一声道：“平定北边，收复南城，议和蛮夷，让人振奋的事情多了去，谁还会无聊的把丧仪这种事往高抬。”

燕舞答完，却一脸苦色：“可收复南城议和蛮夷都是殿下的荣光，皇上糊涂，竟要终生幽禁。”

夜笳玉笑笑不言，被关在落兰殿的几日，这皇宫确实安静了些，这他国来客也好生招待着，世子江向辰也加官进爵，更是招揽贤士壮大夜威名。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进行着，这样一看，竟然是夜笳玉命太硬，刻了大夜这么多年。

外面有喧嚣声传来，莺歌进了大殿道：“公子，是洛将军递进来的书信。”

夜笳玉无聊的扫了两眼，便又望向燕舞，见她无所事事，道：“茶呢？”

燕舞恍惚间想起了什么：“对对，殿……公子稍等。”

待燕舞跑远，莺歌压着声音道：“公子……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