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承你一诺（1/1）

“你救了永安，便是本王欠你一次，想清楚你要什么，想好了，自会允诺给你。”

司城渊冷冷的瞥了一眼。

夜笳玉抬眸问道：“我能出太子殿吗？”

司城渊慢悠悠的说道：“这是先前所应，你自可以再提一点。”

夜笳玉暗自垂手，扫了眼坐上的司城渊：“我知道，就算我无权无势，就算真的出了这太子殿，这宫里的人也会对我忌惮三分。”夜笳玉话锋一转：“可我对那个皇位并无执念。”

司城渊“哦？”了一声，面色惋惜道：“可惜，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不会有人信，也是要说的。”夜笳玉开口：“所以，我想请王爷恩请皇后太后，放我出宫。”

原本夜笳玉还在能出这方寸之境感到欣喜，可今晚他看到夜永安。

那小小的身体，站在冰凉的庭院之上，让夜笳玉心中莫名的感到不安。

他是个孩子，是个王爷，就算存在感极低，也不至于失踪了半个月也还未有人发觉，这宫墙之内，人人机关算尽，人人想看透人心，究竟又是为何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

“殿下。”莺歌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双膝跪地，似乎想挽回一点什么：“这万万不可。”

司城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放你离宫，无异于放虎归山。”

“我于王爷心中不过就是一粟蝼蚁，无绝世之才，又不能堪当大任。”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司城渊折身走过夜笳玉，夜笳玉背对着他，瞧不见神色：“本王允你。”

司城渊快要行至门口时，脚还未迈出那道坎，轻声问出了他深思一年之久的问题：“我夺权揽士，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帝位，你当真一点怨言都没有？”

夜笳玉一动不动，又忽然听司城渊说起。

自古因为江山而手足相残者，比比皆是，夜笳玉这个道理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事若放在自己身上……他在那个文明和谐的法治社会待久了，受不了古代这些明枪暗箭。

说简单点，夜笳玉怕死。

夜笳玉转过身，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余音萦绕不散：“身居高位，要以苍生社稷为重，我自认为无才无德，更无颜面忝居高位，那位置便能者居之，夜笳玉无怨，无憾。”

听闻此言，司城渊不发一声走出太子殿。

……

“殿下……你为何，一定想出宫呢？”莺歌疑惑不解的问道。

夜笳玉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莺歌，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差点落下，他低声唤了一句：“莺歌啊！”

“这世界辽阔，人生漫长，我们总不能把自己困于一方境内，总要去走走，去看看，才不枉来世一遭。”

夜笳玉走到大殿中的某一处，发丝从鬓中滑落，所说所言，让莺歌不知所云。

夜笳玉抬眸，不禁哽咽道：“更何况，在这深宫之中，我们哪天被害死都不知道。”

事已至此，莺歌垂头道：“殿下心意已决？”

夜笳玉道：“不回头。”

莺歌望着那一身白衫笼着清晖，墨绸般的长发垂在身后，悠悠说道：“奴婢不阻拦，只希望出宫之事请殿下等到世子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