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酒洒碎心（2/3）

岳道清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身。

傅年生双手微松，酒坛便脱手而坠，在地上崩裂开来，声音不大，但在这幽静的环境里直入人耳，浓香的酒水迸溅在了干枯的草叶上，如枯枝含泣。

“答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今日我和你之间必须有了结……你要的我的命，我随时可以给你，不会也不敢有丝毫怨言；但我这人，我给不了。”

寂静了片刻后，傅年生才恍惚听见道清的回话。

“很好。”

……

直到再也看不见道清的身影后，傅年生绷着的心弦彻底断裂了，跌坐在了草地上。

傅年生从未想过自己和道清以及岳空吟的关系会复杂成这样，原本他想着，解决了姬询政和杜衡，朝局算是安定下来了，自己和道清就能一心共同辅佐岳空吟，不说要创建盛世昭华，但至少能让百姓生活安定。至于自己，则安安稳稳做事，偶尔和其他朝臣或者韩江瑟那厮吵吵架。

但仅仅小半年时间，先是他和岳空吟之间的关系模糊了，接着就是岳常平哑症早已治好的讯息，再后来，就是道清成了岳空吟的亲哥哥……

傅年生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地上碎成片了的酒坛，伸出手指蘸取了点残存在碎片上的酒液。

这是傅年生第一次觉得，这酒虽然呛人，但却是甜的——甜到他怀疑自己的味觉，甜到他开始畏怯……

傅年生摩挲着月白的披风，傅微逝世的时候，他狠狠地哭过一回，自那以后，这是他第一次落泪，但却不知是何缘由。世人都说，当一个人最亲的人离世后，人就会变得很坚强，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也不知是自己真的太脆弱，还是世人说了谎。

……

傅年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反正他回去的时候，刚一进客栈的门，见到的就是已经快哭出来的仪顺。

傅年生庆幸现在是晚上，对方看不见自己的神色。

“傅芸呢？”

仪顺梗咽道：“奴才没敢吵醒小傅公子，暗卫都放出去了找你了……傅公子，你下次出去能招呼奴才一声吗，你若是出事，奴才十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傅年生都没想过现在的自己还要去安慰别人：“好啦，我这不没事吗……话说回来，你半夜三更找我什么事？”

仪顺抹了把眼泪，回道：“哦哦，陛下派人连夜送来了密信，奴才也不知道里面写得是什么，需要傅大人你亲自打开。”

傅年生便走回自己的房间，便说道：“既然能交给你，那就是可以给你看的。”

“不，师傅教过，不能自己打开。”

傅年生也不多嘴，将密函里的信纸取了出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仪顺把门扣上并点燃了室内的所有烛火，问道：“陛下可有吩咐什么？”

傅年生从头至尾看了遍后，回道：“三件事，一是韩禹已经对韩江瑟动手了，二呢就是之前邑郡的张杳的事已经解决了，三么……”

仪顺有些急：“三是什么？”

傅年生笑道：“倒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我们一个郡一个郡的查下去实在是太慢了，陛下调用了之前我们在太书院选中的那批人，发配到个个地域，搜集自己所查范围内的官员信息，之后由陛下直接下令清缴。”

“那我们呢？”

傅年生回道：“我们要做的，就像现在这样，为这些新上任的监察刺使，先铺好台阶，后面的路，让他们来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