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傅芸负伤（1/3）

“厉大人，可是要抗旨？”

厉参商黑着脸看着傅年生良久，跃下了回廊，单膝跪在了地上。

傅年生也从梯子那儿慢慢爬了下去——还好对方没有把这玩意儿摊开来，要是被他知道圣旨里啥也没写，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故。傅年生算是对厉参商有了个总结，差不多就是元珏的思想加上韩禹的行为。

“厉大人先起来吧。傅某实在是时间有限，只能改日再聊其他。”

厉参商站了起来，目光里透露着哀怨。

傅年生尽量避开厉参商的目光，在郡守府里逛了好几圈才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本来其实很快可以解决，奈何厉参商只是点头或者摇头，若真要说话的话，就“嗯”一声，这让傅年生着实头疼。

傅年生不知第几次逛到了府门时，终于停下了脚步：“那……还麻烦厉大人按照约定的计划办事了。”

厉参商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傅大人大概什么时候解决完所有的事？”

傅年生摇了摇头：“不清楚，感觉，要半年。”

“半年啊……”厉参商突然转过了身，直视着傅年生，“傅大人想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为百姓种粮吗？”

傅年生其实不想知道，但出于礼貌，便点头道：“愿闻其详。”

厉参商歪头想了一会儿后，叙述起事情的经过来：“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喜欢男人，当时周围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都认为我是个怪物，说我被女鬼上了身，于是，便和村长合计着要把我淹死。”

“你父母也不在意你的死活？”

厉参商神情淡漠：“我爹就是个穷书生，我兄弟好几个呢，他们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巴不得死几个……反正，我没死，我自己憋了一口气爬上来了……后来嘛，辗转了好几个的地方，就到这儿了，被这里原来的郡守收留，做了个看门的童子。老郡守待我很好，教我如何种地，如何识字，久而久之，这里的人都以为我是老郡守继过来的儿子，接着就稀里糊涂地接管了这个地方。”

“和你亲自种地有关系吗？”

“有啊。”厉参商笑了笑，“我发现这里的人对我很恭敬，在这里我不会遭到歧视。他们对我好，我自然也就对他们好，所以就这样了。”

傅年生回道：“但你现在这么做，是在害他们。”

厉参商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害？我给他们吃的，给他们钱，这算害他们？”

傅年生几乎不给厉参商喘息的机会，紧逼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哪天死了呢？你能保证接下来的郡守，会像你一样毫无怨言地做一些本不需要去做的事。”

厉参商神情有些恍惚：“可，当官就是为民啊……这话还是当年傅大人你提出来的。”

傅年生解释道：“为民，不等于宠着，惯着。官也是人，怎么跟你说呢……这么说吧，百姓的职责就是男的养家糊口，女的内治家事；商人经商，农民务农，至于我们当官的，是为了一方百姓能生活下去，不是为了能活下去。”

厉参商眨了眨眼：“‘生活’和‘活’有区别吗？”

傅年生几近崩溃：“‘生活’过的是日子，‘活’过的是命……这么解释可以吗？”

厉参商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你们大文官都是这样说话的？”

傅年生打消了与对方交流的欲望：“反正，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厉参商终是妥协了：“好吧……那，我不种地，百姓饿死怎么办。”

“你现在撒种，过几天也不可能拔出苗来。”傅年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总之，今年不论如何，你们都得靠邑郡的接济，倒不如就此赌一把。”

“赌输了怎么办？傅大人拿什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