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前往北竺（2/2）

“也罢。”张杳也明事理，不打算求情，“傅大人带我出去吧。”

傅年生闻言，从外头叫进来两个人，将张杳扶到了马车上。

“自今日起，张公子为邑郡郡守，至于张安世和张言顺，午时斩首示众。”

刹那间，百姓瞬间爆发出了欢呼声。傅年生则是悄悄退到了一边。

仪顺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张言顺也要砍啊？”

傅年生轻声回道：“若是陛下还打算留着张言顺，就根本不会把张言顺送过来。陛下可能是要借此机会拔一拔朝堂里的钉子。”

“大人说的是。”仪顺回道，“那，我们是等张氏二人死后再走，还是……”

“走吧。张杳此人掂得清每件事的分量。”

“是，我这就去备马。”

……

傅年生三人快马行在去往北竺郡的路上，这是他从张安世的信件往来里得知，北竺郡缺粮严重，那边的郡守还时常大骂当地百姓，因此，当地的一些小官时不时会向张安世讨要点东西吃。

傅芸一路上都在重复一个话题——张安世对百姓那么苛刻，对那些当官的当真是客气，谁向他来要粮，只要是个官，他都给。

傅年生不做表态，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当官的自然也有自己的仕途制胜之法——他傅年生若是也只能靠欺压百姓来维持自己的生计，那他也会是个恶官，到头来，什么“对”与“错”，什么“好的”或“坏的”，只不过是两种观念不同的人相互竞争罢了。

北竺郡与邑郡隔得不远，若是平地，骑快马半天就够串一个来回，奈何两地间隔了一座山，这迫使三人在半途中下马翻山而行。

傅芸是真的累了，抱怨道：“这要是其他地方，定会修出一条路，这儿怎么连路都没有？”

“百姓饿着自然不会有力气来修路。”

仪顺问道：“有一点很奇怪，若真是那边的官不好，陛下安插在当地的暗探不可能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两种可能性极大，要么，这暗探已经被除干净了，要么，陛下身边还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在从中捣鬼。”

仪顺回道：“暗探被除掉的可能性不大，那是题影师傅一手安排的，多少会有消息，而且那些人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

傅年生知晓题影办事的可靠性，但毕竟是一种猜测，该有的怀疑还是要有的。

午后，三人翻过了山，北竺郡用眼睛都已经遥遥可以望见。

傅年生刚跨上马，就看见另外一群人骑着马飞驰而来。

那群人也是远远的看见了傅年生，于是便减慢了速度，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

傅年生和傅芸有些懵懂，但仪顺眼里却是震惊。

“闵烛大监？”仪顺顺口就问了出来。

闵烛也很是讶异：“仪顺？”

傅年生晃了晃脑子：“闵烛……闵烛大监。”他虽然之前没见过闵烛，但听岳空吟提起过，闵烛是先帝为岳常平培养的亲信，只不过之后岳常平游历学医，闵烛便转成了暗探组织里的一员，为历任皇帝办事。要论起身份，题影和他应该是一样的地位。

“这位是，傅大人？”闵烛见过少时的傅年生，还算是认得。

“见过闵烛大监……大监怎么会在此地啊？”

闵烛回道：“说来话长。这么说吧，陛下一开始暗派我们来，是为了查清这里百姓为什么挨饿，结果却发现是这里的人自己懒得种地，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听。那边的官员也很是无奈，于是每个官员，包括我们，也只能轮流向邑郡去讨要粮食。”

傅年生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是百姓自己不种地：“那……要来的粮食够吗？”

“自然是不够的……”闵烛说道，“得亏那边的郡守，一个人撑起了一大片地，来养活那些祖宗……”

仪顺问道：“那为什么不向陛下汇报啊？”

闵烛叹了口气：“陛下的意思就是让邑郡匀粮给我们，特意免了邑郡四成粮税，来供给北竺郡。不然就张安世那个死抠门，怎么会给我们粮食……这不，已经两天没把粮送过来了，得我们自己去要。”

傅年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回道：“这个嘛，倒不是张安世没让人把粮送过来，是张安世遇到了点状况……”

闵烛面露困惑，包括他身后的一干大小官员也是面面相觑。

仪顺哭笑不得，将傅年生在邑郡干得那点事给众人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闵烛听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合着是傅大人‘劫’了我们的粮。”

傅年生笑回道：“大监就别拿我打趣了，我此行就是为了根治这个问题。”

闵烛皱了皱眉：“难啊……你说要治一个官，再怎么样，总归有陛下最为支柱，但这北竺郡是百姓自身出了问题，着实难办。”

傅年生说道：“这样吧，其他人先去要粮，撑个几天再说……还请闵烛大监给我们带个路。”

闵烛闻言调转了马头：“那傅大人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