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情难道清（2/2）

“所以你打算反？”

道清收回了自己的手：“准确的说，我想要去夺，凭能力抢过来，才能真正控制在自己的掌心里。”

“所以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道清答道：“有。让你自己乖乖跟着我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必须用其他的方法……你手里应该也有一封遗诏吧。”

傅年生点头道：“是，先帝让我全心全意辅佐在位君王，替君王分忧。”

“这就是先帝的高明之处了……他料定我，岳空吟以及岳常平之间必定不太平，于是并没有明确指出这位君王到底是谁，说白了就是未来谁当了皇帝，你都必须全心辅佐。”

傅年生过了好久才回味过来，他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不仅是他，全天下人都认为岳空吟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现在他有些明白傅微为什么要他字字斟酌这封遗诏了，想来必是父亲早就料到会有如今这天下的局势。

“可这不是不忠吗？”

道清可以理解傅年生的心情：“对于你来说，岳空吟就是岳空吟，岳常平就是岳常平，我就是我……但对于先帝来说，我们的姓氏都是‘岳’，都是他的孩子，天下仍旧是岳家的天下，没什么不同。”

“那我若是执意只跟定岳空吟呢？”

道清叹道：“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你选择后的结果，我不建议掺一脚。”

傅年生感觉自己很乱：“何必呢？好的亲信大臣可以找，股肱大臣也不是没有，为什么要死磕着我不放？”

道清柔声道：“因为傅年生只有一个。年生，我一次次帮你，不是因为我有多大的善心，也不是想拿你去制衡谁，只是单纯地想让你接受我对你的感情罢了……我一直以为你早晚会明白，没想到最后还是需要自己来坦白。”

傅年生的确对道清有着惭愧，道清一次次的帮他，可他很少有机会去报答对方，而此刻，这反而成了他的把柄，使他无法恨道清，他越是恨对方，也只能越说明自己的无情无义。

道清将双手搭在傅年生的双肩上，轻轻吻了吻对方的眉心：“你大可将我说的所有话告诉岳空吟，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对外宣扬。至于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你们的视线，下次见面，我定要寻个结果。”

言毕，还没等傅年生反应过来，道清走出了院子。他解下了拴在马车上的缰绳，骑马离去。

傅年生感觉脑子里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心里却空落落的，说不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傅年生默默地朝山下行去，道清是算准了时间不让他马上能够将信息传递给岳空吟，等岳空吟派人去追，道清估计已经翻过了这座山。

正当傅年生要跨出林子的时候，一个人却突然把他拦住了。傅年生抬起了头，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陛下……”

岳空吟看着一脸愁容的傅年生，问道：“不是说一起来的吗，你怎么先到了？”

傅年生摇了摇头。岳空吟意会，挥了挥手，让题影带着一旁的木匠退到一边去。

“不用再查了，具体实情臣已经差不多了解了。”

岳空吟有些莫名其妙：“出什么事了？”

傅年生拉着岳空吟往街上走去：“边走边说……找个地方我想吃一顿……”

题影见状，从袖子里摸出几两银子打发了木匠后，快步跟了上去——他也很好奇傅年生这一副蔫儿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岳空吟替傅年生挡开了人流，继续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傅年生思考了一阵，回道：“其实一句话，就可以用来串通现在的大部分事情——道清的全名应该叫岳道清，他的生身母亲是昌璇。就这样。”

虽然对道清的真实身份有所预感，但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岳空吟还是有些难以适应：“照这么说来……他居然是朕亲哥哥。”

“岂止啊……”傅年生补充道：“岳常平都比他小几岁，他才是先帝真正的长子。”

“这就有点麻烦了……”岳空吟本来以为这件事只是牵涉范围比较广，没想到已经关系到了整个天下的局势，“道清现在他人在哪儿？”

“不知道，来不及追了。”

别说岳空吟会头疼，一旁的题影也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岳空吟继位的时候，先帝几乎啥也没留，就扔给他一堆烂摊子，好不容易把烂摊子整治好了，这先帝又留了个岳道清在朝堂里潜伏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岳空吟和傅年生挑了个小面馆走了进去，虽然岳空吟已经换上了亚麻质的衣服，但傅年生身上穿的还是朝服，店小二就断定来的人非富即贵，立即将三人引到了楼上的上座。

都不用傅年生和岳空吟开口，店小二就报了几个好菜让二人选，傅年生现在也没心情挑着挑那的，直接说了几句“全要”，就把小二打发走了。小二连连点头哈腰，笑着退出了隔间，却被守在一旁的题影拦住了。

题影道：“好好做，少不了赏钱。”

小二见题影的模样，便觉是宫里的太监，那里边的人怕是宫里的贵人，于是更加诚惶诚恐起来，连连应是。

傅年生率先开口问道：“皇公子打算下一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