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情难道清（1/2）

“那我呢？我算什么？”

傅年生被问得有些茫然，木讷地答道：“以前算是朋友，现在，怕是得带上三分的敌人了。”

“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查到这一步。”道清苦笑道。

傅年生回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反心……陛下到底那点待你不好？”

“和他对我好不好没关系，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傅年生往远离道清的那一头挪了挪：“属于你的东西？”

道清毫不避讳，直言道：“算来，岳空吟其实应该唤我一声皇兄，我比岳常平也要大上几岁，我才是先帝的长子，昌璇是我的生母。”

傅年生没想到道清会自己承认，还是当着他的面澄清了自己的身世：“那……我小时候遇到的……”

“你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你还活着？”问完傅年生才发现自己问的话有多蠢。

“是啊，还活着。”道清顿了一下，“当年那小孩先是把我救了，后来又突然弃我与不顾，我能不回来找他吗……”

傅年生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二十年前的事，你竟执着至此。”

“不光是因为你。”道清回道，“那个男人唯一一点像父亲的地方就是死前给了我一封遗诏，说是‘兄弟相残，能者胜。’这句话你应该已经听过了吧，除此之外，他还托屈良乙和傅微关照我，他既然给我了个开头，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

“我爹？”

“你爹的确知道我的身份，但至于他为什么不和你说，我就不清楚了。”

傅年生陷入了沉默，估摸着应该是先帝不让他父亲外传的。

傅年生无意中将目光投向了帘子外边，发现这条路分明是向着山林行去。

傅年生一言不发地随着道清下了马车，举目望去，前面正是昌璇曾经住过的地方。

“走吧。”

傅年生还是站在原地，他无法判断道清此刻会不会伤害自己。

道清见状，泰然道：“我知道你现在怕我，但既然我说过不会害你，那你就一定不会有事。”

傅年生自嘲地笑了笑，跟上了道清的步伐，道清若想杀他，在马车上就可以动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进了院子，傅年生问道：“你带我来这儿作甚？”

“有些事既然从这里开始，那就从这里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实话实说，傅年生真不知道有啥好交代的，他那个时候纯属是觉得道清可怜才来陪他的。

道清直视着傅年生：“我有很多事想问明白。”

“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

道清也不拖沓：“好，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当初救了我，为什么还要重新把我抛弃在这里？”

“我，我没有。”傅年生记得当时是道清拿了把匕首要割喉自刎，然后他给拦下来了。

道清眼里含着痛苦：“既然没有，我为何会等不到你……”

傅年生也不知如何解释，自从当了岳空吟的侍读，他就没时间往这城里的后山跑了，小时候的自己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自然而然就渐渐忘却了。

道清又问道：“还有就是，当初的诺言，可还奏效？”

“诺言？”傅年生在脑子里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那么一星半点的内容来，差不多就是类似于只要对方能好好的，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云云，“我儿时的承诺对你很重要吗？”

道清回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是想问问。”

“只要你不反，自然是能够好好在一起的。”

“那如果我脱下这一身官袍，避世退隐呢？你又会在哪儿？”

傅年生哽住了，他没想过儿时的一番举动，居然会让一个人记上二十年。

道清伸手轻轻摩挲着傅年生的脸颊：“年生，我缺的既不是地位也不是金钱，而是一样我能实实在在抓得住的东西。”

傅年生抓住了道清的手腕，回道：“权力和财富你现在都有，还有什么抓不住的？”

道清语气略带讥嘲：“你们傅家，之后的姬家，不都是一朝之间就落寞的？你亲身经历过，不用我再解释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