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山间别院（2/2）

岳空吟本就不指望能有什么结果：“罢了。”

傅年生将目光从木屋转到了门前的空地上，看着那被烧焦的残存的树桩：“陛下可知这里原来栽着的是什么树？”

“难说，登基前我就没来过这儿。”

“那，我们走吗？”

岳空吟转身面向傅年生，突然问道：“生与死让你抉择，你怎么选？”

傅年生被问得措手不及：“看，看情况吧。”

“为我而生，和为我而死，选一个。”

傅年生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几个脑袋：“陛下为何突然问这个？”

岳空吟感觉自己在面对和自己父皇一样的抉择——要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死难定；要么就此撒手，至少对方还能好好活着。

岳空吟认真道：“年生，以后我若出什么事，你必定会受到牵连，如果你继续当谏议大夫，那我就让你搬去傅府；若你想好好活着，索性把这里再修一修，图个平安。”

傅年生哑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陛下若是担心臣的安危，倒是多虑了。臣既然选择在朝堂里好好活着，就不会选择在别人的安排下苟活。况且，陛下也看到了，就算臣选择了避世，以后未必不会有人来烧臣的房子。”

岳空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拿你没办法。”

傅年生很想像以前那样，去抱抱岳空吟以示安慰，但小时候干过的事，放到现在，怎么看怎么奇怪，于是只能按捺了冲动。

岳空吟看到傅年生想动却又不动的样子，便主动走了过去：“不抱抱你的岳哥哥，关心一下？”

傅年生被戳到痛处，小时候他的确是张口闭口一个“岳哥哥”追着岳空吟满院跑，而且还是当着先帝和其他大臣的面叫的，要放到现在，他唤岳空吟“哥哥”，简直是大不敬了。

岳空吟也是服了傅年生，干脆自己先抱住了对方，将下巴靠在了对方的发髻上。

傅年生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反正周围也没人，回顾一下小时候的感觉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顺从地抱住了岳空吟。

抱上之后，傅年生又后悔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未免也太奇怪了点。但也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

最后还是岳空吟先撒了手。

傅年生松了一口气，想必是岳空吟想回去了，便转身准备行向外头。谁料，前脚才踏出去，后脚却僵住了，要不是岳空吟扶着，傅年生差点摔在地上。

韩江瑟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打趣道：“本来听传闻说，这里从前住着美人，没想到却能遇到男人。”

傅年生站定后，向前看去，一脸坏意的韩江瑟旁边，站的就是道清。

岳空吟沉声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江瑟立即回道：“本王刚刚说了，听闻这里住过美人，就让道清带着过来看看，说不定有画像供本王观赏……本王知道，是本王不厚道，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

韩江瑟刚要退走，却见道清直接走了上去，屈身行礼道：“陛下。”

岳空吟只是扫了道清一眼，便将头转向了韩江瑟：“这里早已重新修葺过了，没有画像，更没有美人。”

韩江瑟佯装失望的样子：“那太可惜了，没有的话，本王就先走了。”

傅年生闻言，道：“等等！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韩江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道清，岳空吟，傅年生三个人站在一起已经够折腾的了，现在还要扯上他？

韩江瑟还是凭理智回道：“行，陛下和国师聊会儿，本王和年生去谈谈。”

待到傅年生和韩江瑟离去后，岳空吟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道清身上：“这个地方韩江瑟不会知道，你带他来的？”

道清直言道：“是。韩江瑟在山脚听闻了这里住过京城曾经的第一美人，所以就一定要过来看看。”

岳空吟打断了道清的话：“这些没必要告诉朕。还是聊聊正事……你治理贪官有功，想要什么？”

道清回道：“陛下的打算呢？”

“朕本来打算分封你到阂州，当个异姓王，连圣旨都拟好了。但转念一想，暂时还不行，京都需要你，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想法。”

道清笑道：“那就留在京都好了……没必要那么多要求。”

岳空吟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不知道道清对傅年生有意思，但现在他的确需要道清。他负责治政，题影治里，傅年生治民，道清治法，杜山书治军，少一个就够头疼的了，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放任朝堂于不顾。

“那就依着国师的意思……国师既然知道这儿，对这儿的事情可有所听闻？”

道清答道：“陛下似乎很关心这里的事。”

岳空吟不语。他的父皇临崩前除了颁布圣旨让他登基外，还留了一封诏书，里面提到“兄弟相残，能者胜”，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若放到外面去，不知会引起什么dòng • luàn，说白了就是岳氏一族，胜者为王，手足相残，只论结果。

但世人都知，先帝膝下活着的只有他和岳常平，岳常平又是从小无心朝政，专读医书，后来就拜了医师救济世人去了，他又怎么会和自己来相杀。先帝的这封诏书，摆明儿了宗族或隐民间还有残留血脉。

这些话岳空吟当然不会和道清说。道清也不问，只是抱着一个局外人的态度，他现在只想着傅年生。

道清建议道：“陛下就算问我，也只能问到传闻，不如去问问闻蓑阁的阁主，祝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