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2)
意浓歪着脑袋答道:“我和景城说好了要去晗园放纸鸢的,晚点再回去。”
这么可爱,温廷信没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强忍住才没有捏一把脸蛋,”好,玩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你阿娘担心。”
“我晓得的。”
温廷信走后,意浓和景城手拉手小跑着去了晗园。
景城对于放纸鸢这事实在生疏,跑又跑不快,提着裙子跑起来的样子又惹人发笑,意浓笑得肚子一抽一抽的,后来只好让她抓着纸鸢,自己在前头跑,等将纸鸢放起来了再把线给她拉着。
“浓浓你真厉害,居然飞得这么高,小兔子都要看不见了。”
“这有什么,要是在山顶放,那山风呼呼地吹,吹得纸鸢只剩一个点看都看不清,那才叫飞得高呢,你等着,我的小灰兔马上来陪你的小白兔。”
意浓娴熟地将另一只纸鸢也放飞起来,和旁边的小兔子一般高,两人手搭额头眯着眼往上看,正看得高兴呢,因为两人挨得太近,风一吹,两条线就要缠作一起,意浓嚷嚷着快分开,但是已经晚了,景城下意识一用力还把线给扯断了。
两人眼睁睁看着两只纸鸢没了束缚,往远处飞去,飞了一阵后其中一只在昭宁殿方向没了踪影,而另一只往一棵树上掉下去,然后卡在了枝丫上。
二人:“…………”
这位置卡得不算高,可偏偏意浓用尽全力蹦也够不着,一会后脖子和手都酸了。
旁边的侍女先前见两位主子玩得开心,不曾打扰,这会才上前说道,“奴婢去叫人来帮忙吧?”
话音刚落,一队禁军正往这边巡逻过来,见了两人抱了抱拳,“见过景城公主。”
说话之人似乎不认得意浓,只行了礼不见称呼,想来是刚调进宫中。
意浓好奇地去打量人家,谁知猝不及防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就一瞬间竟觉得腿脚有些发软,险些没站稳。
这人身形高大,与她视线相对时面无表情,眼神瞧着还有些冷,一身甲胄,腰间挂着柄长剑,不出鞘已有威势,整个人仿佛写着生人勿近,一看就不好惹。
军人身上的气势一向很强,豫国公卫国公这种老将她也见过,那都是极其厉害的人物,不过这两位算是长辈,对上她时都努力往和蔼上靠拢,她还是头一回让这么年轻的给唬住了,望着自己脚尖边上的阴影,意浓认为,估计很大一部分是身高压制的效果,气场太强了。
意浓连忙收回视线,正要悄悄问问景城这是何人,却发现景城怂得已躲在她身后,只弱弱地应了声,“桓统领不必多礼。”
相比之下,景城身边的侍女秋月还要胆大些,“桓、桓统领,公主和县主的纸鸢挂树上了,还请您——”话到这一顿,连忙改口,“还请您身边的军士帮忙取一下。”
桓烈抬头瞧了眼意浓头顶上挂着的纸鸢,倒没有吩咐身后的部下,提步走了过去,站定后略一伸手就够着了,正要拿下来时,旁边传来一声,“你、你轻些,别太用力,要弄坏的。”
这纸鸢是意浓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手还被划过几道口子,可不舍得没玩一会就被弄坏了,只好硬着头皮出声提醒,只是她原本就被他唬住了,又有景城和秋月在旁边一副怕得下一刻就要逃的模样烘托着情绪,声音难免带着丝气弱。
桓烈动作顿了顿,随后将纸鸢取下,递还给意浓。
意浓看着完好无损的纸鸢,小声道谢,“谢谢。”
桓烈转身欲走,意浓又将人喊住,“你、你能不能让人去帮我找一下另外一只,它掉到昭宁殿那边去了。”
桓烈自然不会亲自过去寻找,点了一名禁军出列,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景城见人走远,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她一向胆小些,意浓也没工夫取笑她,毕竟自己方才也有点怵,只好奇问,“这是何人呐?”
“他叫桓烈,父皇最近刚提拔的龙武卫统领,据说他以前戍守过西境,参加过两年前的西陇之战,还去过西南平叛,领的是首功,和千牛备身里多是靠父荫进来的高门子弟可不一样,是真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我还听说他的功夫特别厉害,师承豫国公呢,那豫国公的名字令外族闻风丧胆,作为他的徒弟,肯定也很厉害,我每次见到他都有点怕。”
“我还以为你亲眼见过他shā • rén呢。”意浓假装镇定道。
景城却是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连连摇头,“那要是看见了得多可怕呀。”
这时候秋月弱弱插了句,“我听咱们广阳殿的小陶子说,他那在怡安宫当差的同乡姐姐的表姐的同屋就曾经亲眼见过桓——”说到这,她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还左右瞧了瞧,连称呼都不敢直白地叫了,缓了缓才接上刚才的话,“见过他杀了一名宫人。”
景城惊得都结巴了,“真、真的吗?”
秋月点头,“小陶子是这么说的,那个小段子他也见过,后来还悄悄去小段子当差的地方寻过,说是不在了,想来是真的。”说到后半句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景城挽着意浓的胳膊,下意识往她身边靠了靠。
虽然众人都明白,如果不是那名宫人犯了大错,桓烈不可能随意杀之,但像意浓和景城这样身份的人,再加一个仿佛也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秋月,哪里见过那种场面,听都听得少,更何况刚才她们和那人面对面碰上了,也感受了一番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场,多少还是有点发怵,心里盘算着以后还是躲远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