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以试试（1/2）

回去的路上穆阳摩托开得不快，怕舒尘吹风受凉，他身体一向不太好。

穆阳没有说话，脸色铁青。舒尘坐在他后面，环抱着他的腰，能隐约感觉到他整个人阴沉得可怕。

“就是那几个人在学校一直欺负你？”穆阳冷冷地问。

舒尘没敢吭声，抱住穆阳的手收紧几分。

“为什么不告诉我？”说这话的时候，穆阳明显有些生气。

“对不起，哥哥。”舒尘的脸贴着他的背，闭着眼睛，神情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听到这句道歉，穆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终究不忍心责怪舒尘。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减速，靠近街边他将摩托停了下来，背对着舒尘说道，“小土，哥哥并不是想对你发脾气，哥哥只恨自己不能像超人一样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所以小土，答应哥哥保护好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一定要跟哥哥讲，哥哥不想看你一个人扛。”

“嗯，我会的。”舒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穆阳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再次上路时速度比先前快了点。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舒尘突然问。

穆阳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道：“怎么会！小土，你不要小看自己。你不知道，琴姐私下里跟我夸过你好多次，说你干活细致，也不拖延，还说等过段时间就给你涨工资。能得到她老人家的夸赞，我见过的人里你还是头一个。还有，你忘了师傅不也说你最近手艺有所提高吗？”

穆阳提到的师傅就是餐馆的罗厨子，现在穆阳和舒尘都在给罗厨子当学徒，不过穆阳对厨艺没什么兴趣，管饱、不难吃就成，所以他也没投多少心思，现在充其量是个半吊子。

相比之下，舒尘就要刻苦得多，只要他来店里基本都在后厨呆着，起初手忙脚乱，经常搞得后厨乱糟糟的，甚至切菜险些把指头切掉，把穆阳吓个半死，后来才渐渐熟能生巧，罗厨子说他是个当厨师的好苗子。

见穆阳滔滔不绝地夸自己，舒尘突然难为情起来，嘴里小声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尽管小声，可这话还是被穆阳听了去，他竟不服气地反驳：“就是这么好，我弟弟是全世界最棒的！”

舒尘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看着穆阳宽阔的后背，问道：“哥哥，那我以后就当个厨师好不好？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谢谢你对我的认可和保护，以后我也想为你做些事。

穆阳一口答应，笑着说：“行啊，等你真成了大厨，天天把你哥当猪来养都成。不过你是该多吃点，最近瞧着你好像都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蹿个子的缘故。改明儿我跟琴姐和师傅说说，给你开个小灶，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掏钱买来亲手做，你正是发育的时候，营养要跟上……”

穆阳又开启了他的碎碎念模式，舒尘见怪不怪，听着他的话时不时跟着应两声。

夕阳下的他们，各自享受着这份温馨的幸福感。

……

他后来还有被欺负吗？穆阳记不太清，好像听舒尘说过因为那次事件的威慑，霸凌他的人便没再找他的麻烦。这么一想那应该是没有了吧。

“小穆，你在听吗？”褚宛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倒没流露任何不满。

“不好意思褚老师，我想起了一些弟弟的事。”穆阳不好意思地道歉，如实说道。

褚宛笑了笑，点头示意自己并不计较，语气恬淡，仿佛又有些怀念地说：“我就是在福利中学遇到了你弟弟，那时候他叫舒尘。”

一听褚宛说到舒尘，穆阳的精力一下子集中上来，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赶紧知道后面的事情。

“那时候大概是下半学年刚开学不久，我作为支教老师被安排到了初二2班，舒尘当时就在我班上。一开始我没关注这个孩子，他在班里一向不起眼，直到后来在第一学月考试后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语文成绩比其他科目都要好，而且作文水平算是年级的佼佼者，虽然表达上略显生涩，但胜在情感真挚，颇具灵气。”

“于是我就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很喜欢语文，结果他摇摇头说他只是喜欢文字。”

“他告诉我：我将思想和情感毫无保留地交由文字，我方能感受到我活着。你不知道，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口中听到这话，当时的我无比震撼，又为他深深担忧，他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敏感度，于他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那是我第一次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好奇心。我问他愿不愿意在课余时间跟我学习写作，他却犹豫了，然后窘迫地跟我说：老师，我没有钱付给你。”

褚宛学着舒尘的语气，自己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