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游船偶遇（1/2）

陆挽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低头吃东西。

两位乐娘仓惶之后，边调乐器边寻思，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郎君到底是什么身份。顾家三个孩子似乎以他为主，而他身上却看不到丝毫富贵之气。

很快，两位乐娘调好乐器开始演奏。琵琶清脆，箫声悠扬，互补互衬，优美委婉的旋律倒也非常契合泛舟夜游的气氛。

顾家三个孩子开始推杯换盏闲聊起来，所聊的大多是书院中的趣事。这段时间两位少爷放去书院读书，不但学问提升不少，感情也好了很多。被外人欺负或者欺负外人的时候，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陆挽除了吃喝，多数时间在观赏湖光夜色，他发现一个巨大的画舫正在向他们靠来。那艘画舫看上去比自己乘坐这艘大上一倍。舫分两层，上层有阁有台，平台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两侧仕女俊童堵立，伶人且歌且舞。

那艘画舫船舷还开了数个浆孔，船桨翻飞，比普通画舫靠撑杆行舟相比船速要快了许多。陆挽知道这种大船以舵转向，改变航向麻烦。他赶忙让船夫转向避让。结果还是没来得及避开，最终还是蹭到一起。幸好陆挽提醒的早，不然如果直接撞上，自己这边的小画舫的船舱很可能会被撞破。

两船相蹭后，己方船小，众人差点被震得坐立不稳。顾家两位少爷不是甘受委屈的主，出舱就骂：“哪家的傻X？怎么开船的？”

对面画舫的人也从二层平台探出身来俯视状况。有三位翩翩公子被仕女俊童簇拥在中，陆挽只认识其中一人，那是陈知府的公子陈允诚。

顾氏兄弟也认识其中一人，他们看到那人后立马闭嘴了。

那人开口道：“表弟言语粗俗不怕辱没家风？”

顾氏兄弟见了此人，刚才的气势全没了，他们的表情半是畏惧半是厌恶。

陆挽小声问道：“什么人？”

顾大少爷更加小声答道：“我妈家那边的表哥，名叫伍衡。这个人很讨厌。”

伍衡这个名字，上次在上虞时陆挽听顾老爷提过。此子在伍家孙儿辈中排行第六，是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伍家未来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被送来杭州就读于两浙最负盛名的万松书院。

顾家两位少爷闭嘴了，伍衡却继续质问道：“两船相撞怎能不问缘由出口就骂？表弟这身纨绔气何时能改？”

顾家两位少爷只敢低声嘟囔，不敢大声还口。看来以前吃过不少伍六哥的亏。

陆挽看了看船夫，船夫畏缩道：“我们已经尽力避让了。”

顾家两位少爷张口就骂人虽然不对，但道理未必就站在对方。陆挽扬头问道：“阁下船快，我们船慢。湖面宽阔，请问慢船如何撞快船？既然双方没什么损伤，各自分开便罢，何须多言？”明明对方理亏，顾氏兄弟还要被表兄教训，陆挽看不过去，顺手帮了一把。

对面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还口，第三位公子开口骂道：“xx你xx。。。撞你怎么了？你是哪颗大头蒜？这里轮到你说话？”

能和伍、陈两家公子混在一起，想必家世也不简单。其人言辞嚣张兼粗鲁，应该是个无事生非的主。陆挽不欲多事，吩咐船夫离开。

这时候，陈公子终于开口，劝同伴道：“一场误会，何必动气。都不是外人，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陆先生才具非凡，是我父亲聘请幕宾。”然后，他又转头对陆挽道：“先生见谅，是我等鲁莽。既然巧遇，先生何不移船同游？”

陈知府官声显赫，府中幕宾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陆挽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未及弱冠之年便能成为陈知府的幕宾，凭着这个身份，只要了解杭州官场的人，断然不敢轻视于他。所以，陈公子那边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陆挽无意结交这些世家公子，说道：“算了吧，你我还是各自游玩为好。”

按常理，陆挽是陈知府的幕宾，陈公子应该算陆挽半个主人。可现在，陈公子言辞恭敬，陆挽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这种主恭宾倨场面众人倒是第一次见。因此，众人越发不敢轻视陆挽这个少年。

不清楚陆挽是什么人，还不清楚自己的表弟么？伍衡这时发话道：“两位表弟过来吧！陈兄、张兄与我等是同学，今晚难得机缘偶遇，表弟不趁此机会向两位学长讨教，更待何时？”他已经看到了对方舱内的顾家大小姐。见顾大小姐夜晚与一个青年男子同船游湖，他断不会让陆挽和顾家众人离开。

顾家两位少爷有点怕这位表哥，他们望向陆挽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