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回 客卿向良（2/3）

要是回到昙城姜晏自己过日子，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得用的人，连个长史的人选都没。日后就算寻了门客，也得要有一二心腹，否则商量个事情都没处去。难道跟夏家女商量？

一直想着幼子，幼子，年纪还小，不知不觉就到了成亲的时候。最近姜晏做了几件出人意表的事，又常在跟前晃，春娘等在一旁提醒她，姒鲤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如今方如梦初醒。

她小儿子真要成亲做大人了！

她小儿子一成亲没几个月就要做爹，她就要做祖母了，第一个孩子来的比他兄长还要早。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啊啊啊。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烦乱，姒鲤面上不显，不动声色与向良说些家常话，听他说话清楚分明，雅言动听，这才让姜晏与他见礼。闲话间问起楚国风貌，各地风情，觉得向良颇有见解，便提出让姜晏拜他为师。向良推辞，只道自己的身份并不相宜，做一客卿，顺便指点姜晏武艺足矣。

姒鲤一想答应了，遂将他安排在姜晏院中厢房，又拨了两年轻的侍女伺候，向良还是推辞，他不怎么要人体贴伺候，只要能干些活的妇人即可。

私下里，姒鲤与姜晏开小灶，从前没说过怎么用人看人，一时间说了些，无非就是听其言观其行，恩威并重那些老话。又说向良可能是亡国贵族、寺人出身，让姜晏小心言辞，勿要起轻视之意，既然用人，就要与人起码的尊重，免得有些人心胸狭窄，一言半语梗在心里，日后反咬你一口。

姜晏听了，颇觉惊奇，一向只听说过太监，没见过真的太监，这会儿如他所愿开了眼界了。他仔细观察过，向良还除了下巴无须，也没甚特别。至于大惊小怪这种事，他自己就已经个大惊了，哪会因此去轻视别人。胡子的事，不过是激素事。想到这个姜晏就郁闷，最近他开始长起小胡子，摸上去手感并不好，心里也怪怪的。所以长几根他用刀刮几根，有次险些刮破他的小白脸。

向良一来，他期待已久的操练马上被提上日程，省却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期待时，恨不得师傅就在眼前，真操练时，恨不得师傅滚去天边。

与姜晏一样，向良话不多，也不客套。姜晏说想习武，他便问：“公子习武为何？为强身，为戏乐，为征战，各有各的练法。”

一听这话就觉得有门，不像之前那个孟大，一昧叫他先练。总得要明确目标才好设定计划，没有目标不是瞎练嘛。

姜晏想了一想，很坦白地说：“首为自保，若是有朝一日要我冲锋陷阵，我能在沙场上多活一刻是一刻。”

听起来挺没出息的，为来为去为活着。向良却是一笑，别看他相貌不算上佳，这一笑，颇有些明月松间照的味道。

“公子既说沙场杀敌是威风，如何只要自保？”

能躺平吃喝谁要那种威风啊，他那天纯粹是为了鄙视鲁国人。当然，这话姜晏不好对初见面的人讲。人设还是要立一立的。

“一战成名万骨枯，这种威风不要也罢。”

向良将一战成名万骨枯念了两遍，点头道：“公子仁善。”

姜晏心道不好，一不小心嫖了古人一句话，以后得注意，否则人家叫他当场写诗岂不要命。

不过向良反应平淡，深合他心，最怕随后一句话招来激情四射的拜服投诚，大呼明公，那就尴尬了。

明确好目标，向良又跟姜晏确认他的进度，会什么，不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