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回 收拾不完的烂摊子(2/3)
此时就恨大儿子不在跟前,要是姜让在,不必喊人,直接让他把姜晏狠揍一顿。
“约莫是娘子生小郎君时省了点力气。”春娘道,“娘子莫气坏身子。大郎似小郎这般大时,也一样自作主张。这是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大郎哪有他这般混账!他是像他爹,姜忌那老贼。”姒鲤气不过,一手敲在凭几上。什么阿娘既然那么喜欢云奴,收自己房里享用就好。这是儿子该跟母亲说的话嘛。
“娘子好生与小郎说。小郎心思全在夏家女郎上头,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是有的。”
春娘正苦口婆心劝着,姒弥进门问安,“姑母。”
姒鲤见到她,面色稍霁,问她在王宫里如何,宫里人对他们一家要回周国是何想法。闲说几句家常,那口气始终萦绕在胸口,说着说着,又骂起姜晏来。一边骂姜晏,一边骂周王不是东西。
姒弥道:“阿让走之前叮嘱我,为母亲分忧,替他好好照顾弟弟。有些话姑母不便说,阿让又不在,我去劝劝阿晏。他年少气盛,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
“劝什么,不必劝。你替我告诉他:不管他想如何,娶夏氏,没门。”若不是上回家法打得姜晏差点丧命,姒鲤怕自己看到他又想打他,也不需要姒弥传话。
姒弥笑着应了,自去寻姜晏开解。
姒鲤又骂:“混账。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不懂事,什么话都敢说。不是天天学道理嘛,先生是怎么教的,道理都学到……”说到一半觉得太粗俗不符合她的身份,便止住了话。
春娘莞尔,将鲜榨的果汁递给姒鲤,道:“娘子,可要云奴来屋里?云奴受过指点,很会伺候人。”
姒鲤手一顿,险些打翻茶盏。“春娘,你也来打趣我。”
春娘道:“娘子近日心情欠佳,找人松快松快也无不可。”贵女有情人至正常不过,情人是一种调剂。贵族也不管男女,什么新鲜有趣好用用什么。而云奴奴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情人,本质来说是工具,使人放松心情的一种工具。
姒鲤没那个心思,摆摆手道:“那混账东西少来气我才是。”
春娘笑说:“娘子前日还称赞小郎能干来的。”
“……那是鬼迷心窍。”
却说被人骂混账的姜晏,一路笑嘻嘻走回自己院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好事。气到姒鲤其实蛮爽的,尤其是姒鲤几次欲言又止,想喊人揍他又碍于他才养好不好随便乱揍,拿他没办法,无可奈何的模样跟前生母亲相似。
前生的母亲希望她跟社会上的其他人一样,走一条所谓正常的道路,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这一点母女俩始终没法达成一致。
如果意外发生后,她侥幸活下来,母亲想必也会用这事来劝她。以前她们就为这事情争执过,母亲总说不要那么辛苦,出差、加班容易遇到意外。
她怎么回答的?唔,出差意外身亡有的赔,结婚了被失踪、被家暴,非但没的赔,罪犯还会被轻判,何必。
当时母亲就是那副: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表情。
人一旦分开,时空过滤了杂音,那些吵过的架渐渐变成纪念。见不到前生亲妈怎么办,姜晏只能多气气原身的妈,情景再现,回味一二,寥解思念。
姒弥到时,姜晏刚擦掉眼泪。
他摊手摊脚坐于廊下并不雅观,但瑟瑟缩缩拿袖子擦眼泪的模样叫姒弥想到小时候。流亡在外,年纪小,性子软糯,难免会给人欺负。被欺负了也不懂还嘴,不敢告诉大人,怕给姒鲤添麻烦,怕姜让骂他没出息也怕姜让为他出头跟人打架,就偷偷躲在一处。
小时候泪珠子打转,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大了倒是掉起眼泪来。
换做旁人,见到小叔子在哭,自然是能避则避,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姒弥一向以姜晏姐姐自居,待要出声安慰,想到现在大家长大了,且身份不同,不好像以前那样。看他拿袖子抚脸也不像样子,可自己的手帕也不好给他擦眼泪,回头便要找人给姜晏取帕子来。
“别,别。”姜晏发现姒弥的意图,忙阻止她道,“被人家知道会被人笑的。”这会儿他已经晓得标准坐法,赶紧调整坐姿,双腿收拢来。
见姒弥身后的侍女提着陶壶,姜晏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阿嫂给我带药来了?”
“时鲜果汁,你倒听话,晓得要喝药。”命侍女倒出果汁递给姜晏,姜晏欢欢喜喜接过,姒弥一笑。
“就那么中意夏家娘子?”姒弥不知姜晏的离愁别绪,以为他在为夏家女郎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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