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逃离（1/2）

他胡乱地用手擦着柳青丘的脸，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醒过来，醒过来啊！要不然我就抛下你不管你了！”

他机械地按着，却觉眼前的身体越来越冰冷，这个人鲜活的脸还在眼前，怎么就能这样离开呢，

李玉山伏下身，冰冷的唇落在柳青丘更冷的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撬开他合在一起的牙齿，用力吹着气，心里叫嚣着，不要死，不要死。

直到他再也按不动，吹不动了，柳青丘还是没有动静。

李玉山叫天无门，叫地不应，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逼至绝境。

他心里更恨肖冠群这只老狐狸了，明着要放过他，却又派人来追杀他，若是他能活着下山，一定不会放过他。

然而他现在已经身体虚软，筋疲力竭，他伏在柳青丘的身上，忍不住呜咽起来。

多少年了，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过，而力气正如游丝一般从他身上渐次流失。

此时的他，有那么一刻，倒是希望自己没逃出来，而是被肖冠群抓住，把芯片分离了，那么至少柳青丘还能好好活着。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这样看着柳青丘死。

他被溪水打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一点点蒸发着他身上最后一丝热量，他只觉身子轻飘飘的，失去了对寒冷和外界的感知。

那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吗？李玉山心里想，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这样他就可以跟柳青丘在天上相聚了吧？或许他们一起下地狱也不错，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可是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水流声，他这是在哪里？还在人间吗？

李玉山强撑着睁开了眼，被水声引着，慢慢抬起了头，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又自溪流上游冲了下来，李玉山瞬间惊醒，那是……

黑色牛仔裤，皮靴，秦晋？

不，秦晋，李玉山的心已经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一直被一团东西搅动着，那不是疼，也不是痛，只是绝望。

他的手、脚都失去了知觉，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叫着，站起来，站起来。

潮湿的岸边黑影重重，风声阵阵，李玉山的牙咬得咯吱吱作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冲进了溪水中，再一次拦下了自上游冲下来的一具躯体。

当他被裹挟着寒冷，树枝，碎石的溪流冲倒，撞击到那块岩石上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痛觉。

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他喘一口气，沉在水底，拖着秦晋，一路爬上了岸。

李玉山呼呼喘了半天气，集攒了半天的力气，才忍着全身的麻木，检查了一遍秦晋。

幸好他身上没什么致命伤，只有手臂上有几处翻开的刀伤，在水流的冲刷下血已流尽，只剩下外翻的皮肉。

李玉山把双手搭在秦晋的胸前，想帮他把水按出来，但手腕只是搭了上去，却没有一丝力气，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山林一时恢复了寂静，而时间沿着固有的规律前行着，直到一阵鸟鸣声将李玉山唤醒。

他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闻到一阵烟火气，还有树枝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他身上本该是湿冷的衣服，也变得暖烘烘的，他停顿了片刻，用力地适应着眼前明晃晃的光线，他不是到了天堂了吧？

只是没容他想太久，耳边那道如男高音般好听的嗓音响了起来，